高又瘦的形象——又親率十萬突厥雄師到來,雙方會於晉陽城下。
高湛到底還是繼承了父兄身上的血性,決定親征——這一點與他的寶貝兒子區別十分明顯,我們稍後可以看到,這位寶貝兒子高緯童鞋,那才叫不愛江山愛美人,把御駕親征前的激情演說變成了行為藝術……
對不起,跑題了——一提高緯就興奮,有點迫不及待。還是來說高湛。
這是這一年的十二月,天降大雪,旬日不停。齊孝成帝高湛倍道兼程趕到晉陽,命司空斛律光率兵三萬,駐防南路。
斛律光是北齊史的一個亮點,關於這位北齊首屈一指的名將,我們以後還有精彩的故事交待。
高湛進入晉陽不久,北周統帥楊忠及突厥可汗,率兵直逼城下,高湛登城遙望,見敵兵陣容齊整,刀槍映日,不知有幾千幾萬,不禁大驚失色「這般大寇,如何抵禦?」說著,就想下城逃命——這樣也好,好讓北周提早幾年統一黃河流域,最好所有割據勢力都向他學習,這樣北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統一全國,順應歷史順流,高湛會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可恨高湛手下這些不識大體的大臣,非要叩馬諫阻,搞得高湛不得不留下來安定軍心。
高湛錯失了一次順應歷史潮流的機會,可惜可嘆啊!
高湛命并州刺史段韶,職掌軍務,對抗強敵。
段韶字孝先,是北齊名將,德高望重,能得眾心——其實北齊大可以不亡,先有楊愔這樣的治天才,後有段韶、斛律光以及蘭陵王這樣的軍事天才,以及後來的高延宗這樣的優秀宗室代表,可惜,皇帝昏庸殘暴。不亡也難。
段韶出城應戰,軍容甚盛。
突厥木桿可汗遠遠眺望,「頗有懼容」,回頭對楊忠說「你們說齊亂,所以我們才會師伐齊,現在我發現齊兵十分整齊,訓練有素,怎得輕敵!可見你們周人總是喜歡危言聳聽。」
楊忠手撫銀須,笑而不語,用步兵為前鋒,向齊挑戰。
段韶嚴令諸將不許出擊,說「大眾須聽我號令,不得妄動!待中軍揚旗伐鼓,才准出擊,違令立斬!」
從早至午,兩軍就這樣靜靜對峙,千軍萬馬集中在一隅之地卻又象一個人都沒有那般寂靜。北周軍隊無從交戰,漸漸鬆懈起來,但見段韶,仍是面目平和,從容不迫,就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所謂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突見段韶一聲令下,北齊陣內紅旗飄揚,緊接著戰鼓隆隆。北周兵正惶恐間,北齊兵已殺到眼前,周兵抵擋不住,紛紛倒退。
但楊忠不慌不忙,他知道他的底限是什麼,他心裡有數。
他的底限是突厥兵,只要戰場形勢稍變,突厥兵一擁而入,以逸待勞,諒齊兵再強,也抵擋不住。
但楊忠往突厥木桿可汗所駐的西山一看的時候,驚得險些掉下馬來,突厥兵一個都不見了!
剛才總結中國北方遊牧民族的特點的時候,忘了加一句不守信用。
如果楊忠早知道他們的這一特點的話,就不應該輕信。如今木桿可汗把突厥部眾收攏在西山上,真的象個木桿一樣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專顧保存實力,不管周軍的死活。
北周孤軍奮戰,終致大潰,楊忠也不能禁止,只好黯然收兵,退回關中。木桿可汗也帶突厥兵從山後引遁,退回大漠。自晉陽以北,都遭到突厥洗掠,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段韶擊退北周與突厥,但不敢追趕,只是尾隨著他們,「禮送」敵兵出境。斛律光也收兵回到晉陽。高湛見到這位北齊的軍事支柱,放聲大哭,哭得斛律光莫名其妙,旁邊有大臣還忙著瞎解釋「想必陛下是為著擊敗強敵,喜極而泣,陛下說是吧?」高湛從尷尬中醒來,連聲說「是、是、是」,止住哭聲,論功行賞。
斛律光聽說段韶不擊突厥,只是遠遠的從後跟隨,譏笑道「段孝先好改稱段婆,才不愧為送女客呢。」
段韶聞聽,笑而不語,他知道斛律光不是惡意,他更知道斛律光的份量,大齊帝國如果沒有斛律光,就完了。
雖然斛律光不這樣認為,但事實卻做了證明斛律光快死了,北齊也快完了。
北齊武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