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寧純的推托之詞。
「這是天災,寧刺史不必為難,孤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
「謝殿下體恤。」
「越州災情如何?」
「之前下官迎接殿下時,不過就是十數天沒下雨,可如今已經連續二十多天沒有下雨了,田地里的土壤出現乾裂,旱情已經初露端倪。如今各縣糧價飛漲,百姓爭相購買糧食,富戶卻競相囤結,哎……。」
李沐能理解,自己前幾天不正是遭遇這種窘境嗎?
如果不是手裡有些緊俏的資源,恐怕也如寧純一般無能為力。
「寧刺史沒有想過向各縣鄉紳征糧嗎?」
「下官已經派人去過,只徵集到三萬斤糧食。這些鄉紳平日滿口仁義,可真到了這節骨點上,心黑得如鍋底一般。他們為了獲得巨利,囤糧居奇、惡意哄抬、散布謠言,無所不用其極。下官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上疏朝廷撥糧救災,至於考評,下官是顧不上了。」
李沐有些動容,寧純雖然不是能臣,可總算是心中裝著百姓,至少沒有因自己的考評去欺上瞞下,這一上報,或許能保全一州百姓的性命。
想到此處,李沐咬了咬牙道:「孤向各縣鄉紳徵集了些糧食,既然越州也顯災情,孤便撥三十萬斤交你帶回越州,以解燃眉之急。」
邊上黃晟一聽大急,出聲呼道:「殿下……。」
李沐舉手一攔,制止了黃晟繼續說下去。
「這……萬萬不可,錢塘災情比越州更嚴重,雖然下官不知道殿下如何能令這些富戶拿出糧食來,可下官知道,殿下必是動用了非常手段,這糧下官不能要。」
寧純的推辭,讓李沐更有心延攬此人。
「寧刺史勿須推辭,如你所說,杭州、越州唇齒相依,互為守望。這糧你帶回去,但孤有一個要求,你必須答應。」
「殿下請說。」
「這三十萬斤糧食不得擅動,必須封存於倉庫。如今看來,江南大規模旱災已經不可避免,所以只有等到災情暴發時,做為救命糧對百姓發放,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