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
面對父親的命令,弗朗索瓦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他違逆了父母親的意願,挑戰了他的地位,但是在他心中父親依舊還有積威,再說了現在他也有話想要和父親談談。
於是,在侍從的引領下,兩個人很快就來到了一間小房間裡。
告別了令人頭昏腦漲的燈火和喧囂,公爵深吸了一口冷空氣,讓自己的頭腦清晰了不少。
「弗朗索瓦,我祝賀你們的成功。」
「謝謝您,不過,這是我應該做的。」弗朗索瓦傲然回答,「作為兒子,我理應替父親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看著眼前傲氣的青年人,公爵心中又有了些許苦笑。
在弗朗索瓦逃離之前,父子兩個曾經大吵了一架,弗朗索瓦批判父親只顧著貪戀平庸的生活,忘記了家族的事業,而自己要去改變這一切。
最終,父子兩個走向了決裂,弗朗索瓦獨自跑出奧地利,而公爵則和妻子繼續隱居鄉間,過著與世無爭的家庭生活。
「我們不是家族事業的奴隸,從沒有人說過我非做皇帝不可。」公爵像是在反駁兒子,又像是在為自己辯解,「你的母親給我的一切,比一個帝國還要珍貴得多。」
「我對媽媽當然沒有意見,她那麼愛您,我跑出來這幾年見到了太多女性,可我從未見過有誰這麼熱愛自己的丈夫,照顧得如此無微不至。」弗朗索瓦聳了聳肩,似乎有些不以為然,「這對所有人都夠了,但是對您完全不夠!因為您是為了成為皇帝而生的,您的舞台應該是整個歐洲,您怎麼能夠沉迷於一座幾里寬的莊園之內呢?!就算您想要這麼做,您也不能把我的一生也困在那裡,因為我是皇帝的血脈,我要完成我與生俱來的使命,我要統治這個國家,否則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弗朗索瓦越說越激動,一時間父子兩個好像又回到幾年前爭吵的時候。
看著兒子現在的樣子,公爵也沒有再繼續爭吵下去了。
事已至此,再勸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在他眼裡,膽小怕事的父母親並不值得效仿,所以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沒用的。
更重要的是,兒子的話,仿佛就是在拷問他自己的靈魂,仿佛在內心深處,也有一個躁動不安的靈魂,在以同樣的話來責備自己。
你難道不就是皇帝為了給自己找個繼承者而生下來的嗎?為什麼你要放棄這一切?
他自己也無言以對。
這就是人生的選擇,當初在特蕾莎那份融化一切的柔情當中,他最終選擇了沉溺其中,甘願放棄了所謂的「使命」,如今他們已經結婚20多年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後悔過,誠如兒子所言,特蕾莎是最好的夫人,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讓他可以沉溺於自己的文字當中。
只有在極少數時刻,在夜深人靜時,他仿佛還會受到來自靈魂的詰問。
而現在,一切又被兒子挑明了。
公爵默默無言,他循著窗戶,眺望著窗外的景色,寒風在面前的杜伊勒里花園當中呼嘯而過,仿佛是提醒他——這不是屬於你的王宮,這樣不是屬於你的國家。
是的,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所以現在無法回頭了,夫妻二十年的甜蜜生活,就像打造了一個無形的繭一樣,舒適而又密不透風。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會再勸你收手了,兒子,我接下來只能在奧地利為你祝福,希望你們一切順利,我相信,在你和你堂伯父的努力下,你們是能夠把這個國家搞到手的我們的家族一向具有如此才能。但我還是要勸你,當心!」
「當心什麼?」弗朗索瓦反問。
「當心你的堂伯父。」公爵冷冷地回答。
弗朗索瓦愣了一下。
「他給了你什麼承諾?」公爵又問兒子。
弗朗索瓦感覺,在這一刻,父親的眼神好像變得犀利了許多,仿佛是從平常的繭中破殼而出了一樣。
他沒來由地一陣心慌,然後下意識地回答了父親,「他跟我承諾,在他復辟帝國之後,他會先當一陣子皇帝,然後把皇位傳給我。因為他現在沒有合法的婚生子也就沒有繼承人,到時候傳位給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