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然踏入到險地當中。
當然,在內心深處,她也極度不願意自己心愛的人離開自己前去巴黎——哪怕是去當皇帝。
而公爵也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寫回信給自己的堂兄,先是恭維一番,祝賀他的勝利,然後表示自己已經在奧地利成家並且開枝散葉,絕無去法國蹚渾水的想法,家族在法蘭西的事業可以全部交給堂兄自己處理,並且在信的最後,他還祝願堂兄往後「步步高升」。
這種明確無比的暗示,精明狡詐的堂兄當然完全能夠聽懂。
仿佛是為了響應公爵的號召一樣,在接下來的一年多里,波拿巴總統又利用一系列權術操作,許諾、欺詐、籠絡、分化,軟硬兼施,硬是在他的反對派占議會多數的情況下,不斷擴張總統的權力,先是獲得了數百萬法郎的年俸,然後又獲得了巴黎城防的控制權,接著又拉攏到了軍隊的支持,眼看波拿巴家族的支持者愈發壯大,逐漸控制了法蘭西的軍政大權。
很明顯,到了1850年,歐洲的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路易·波拿巴總統已經控制了整個局勢,就差一場政變,然後搖身一變,成為帝國皇帝了——而大多數對共和國不感冒的法國人,反而會對此歡呼。
不管喜歡不喜歡這個結果,歐洲各國的政府,也開始以這個前提做相應的準備。
而攝政皇太后和萊希施泰特公爵這對「搭檔」,現在也自然要對此未雨綢繆了。
這其中,公爵的處境最為微妙:他明明是波拿巴家族的正牌繼承者,然而現在卻成為了奧地利帝國的首相,而他精明強幹的堂兄,現在統領著波拿巴家族在法蘭西的勢力。
他到底是應該為家族的復興而高興呢?還是應該為這一切和自己無關而沮喪呢?
也許兼而有之吧。
不過,對現在的公爵來說,心情的問題還在其次,他必須為自己、為自己的愛人和孩子考慮將來,這個「將來」,在維也納而不在巴黎。
他的祖國,現在是哈布斯堡帝國了,他的所有資源、所有雄心都只能在這裡實現。
一個科西嘉人可以把法蘭西當祖國,一個在美泉宮長大的王子把奧地利當祖國,又有什麼不行的呢?
而現在,就需要他來為這個帝國的將來而殫精竭慮了。
垂垂老矣的奧地利帝國,現在實際上要面對四線的「民族壓力」。
匈牙利,波西米亞,克羅埃西亞以及北義大利,帝國這四片領土,哪一個都有著古老的非德意志民族,哪一個又都不可或缺。
問題就是,隨著民族主義的興起,這些非德意志民族,也開始對哈布斯堡帝國心懷不滿,認為自己應該獲得獨立——或者至少獲得更多的自主權,而他們的「覺醒」,勢必也給奧地利帝國政府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在原本的歷史線上,弗朗茨·約瑟夫皇帝先是按照「傳統」,選擇了皇帝專制獨裁,以奧地利德意志人為核心,同時壓制這四個民族。所以在1848年,奧地利先是擊敗了撒丁王國,穩固了對倫巴底的統治;然後又從俄羅斯「借師助剿」,剿滅了匈牙利的起義,重新穩住了帝國搖搖欲墜的統治。
但是,接下來因為他在1859年法奧戰爭當中慘敗給了拿破崙三世的法蘭西帝國;然後又在1866年的普奧戰爭當中慘敗給了普魯士,奧地利的國力遭受了慘重的損傷,而且還先後痛失自己在義大利倫巴底的領土;以及對德意志各邦的領導權。
在這種慘痛失敗之下,奧地利已經不可能再單獨靠自己德意志的核心力量來同時壓制境內所有民族了,它不得不改變策略,轉而拉攏匈牙利的馬扎爾貴族,然後以奧匈合體的方式鎮壓波西米亞和克羅埃西亞的斯拉夫人——奧匈帝國,也隨之誕生。
這不是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徹頭徹尾充滿了「機會主義」,但是當時那種帝國岌岌可危的處境下,皇帝又還剩下多少選擇呢?
而且,做出這個選擇之後,哈布斯堡帝國又多活了半個世紀,又有誰能夠說這個選擇大錯特錯呢?
在政治上,其實並沒有那麼多對錯,能活下來就是對的。
不過,在現在這條時間線上,經過公爵的努力,情勢倒是要好了許多——讓奧地利帝
番外(47)休戚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