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位置,眺向她身後的窗台、窗台上的花,
花盆擺放的位置,葉子上掛的水珠,
環視向周遭的地面,地表清潔的程度,
再看看恆濕櫃裡擺放著的琴,是否是自己買給她的同款樂器——
房間裡的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唯獨樓上角落裡的二人,是最後的最後才被她瞟了一眼的,「最不重要的外來人」。
慕夏視線掃過蘇靈,看了看陸清。
【嗯?】
第一眼。
覺得這陰鬱的五官似乎有些熟悉。
但他故意把臉偏向另一側,不看樓下這邊,好像在迴避著什麼。
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太清。
慕夏微微蹙眉,感覺有些奇怪。
【這麼拘謹幹什麼?】
【是見到同校學姐而害羞?】
【還是聽說過我在校內被外傳的身份,覺得高不可攀?】
她對男生的心理把控精準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畢竟,
讀心是她的愛好。
【他旁邊的是他女朋友?不,
沒有膩在一起,應當是其它關係。】
【不過,這就是小睦店裡唯二的客人嗎?小睦瞞著我、新結識的外來人?】
【特意叫我來,是想讓他們聽琴?】
【呵…】
【有趣。】
她收回目光,重新將視線定格在林睦身上:
「跟姐姐說說,開心的理由是什麼呢?」
「我」
林睦倍感壓力。
其實她想反問,開心何需理由?
開心就是開心。
開心很簡單,有客人來店裡,結識了新的有趣的人,找到了能陪自己說話的人,找到了可以欣賞自己演奏的人,這就是開心。
但這樣的理由如果說出來,會讓姐姐對這份「開心來源」產生絕對意義上的關注。
這直接導致,自己的朋友「阿海」,將被姐姐進行至少長達幾小時的「洞察」。
林睦覺得,那不是阿海應該體驗的「消費項目」。
自己承擔這份重力就足夠了,這份重力,絕不可以轉嫁給客人身上。
再說,萬一阿海真的就是晴桑,一旦晴桑被姐姐關注了,那麼一切的一切,就全完了。
自己只是想利用姐姐來驗證一下阿海的身份,可並沒有想讓阿海真的身份暴露後,被姐姐抓走、套牢。
那樣的話,天就塌了。
那樣的話,自己就成為了罪人,把晴桑的身體推向了扭曲的黑洞、無底的深淵。
「」
此時此刻,林睦小小的腦袋裡已經無法在姐姐面前順利的運轉了。
她想儘可能讓姐姐不產生懷疑,並儘可能讓她快點結束訓話,
如常演奏、品下午茶、閒聊,然後離開。
但是,
每次都是,
猶豫之時,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小睦的每個反應都是一道訊息。】
慕夏笑了。
笑著說:
「既然你不願講,也沒關係呀。小睦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也很正常。
好啦好啦,不要太拘謹。先去給我做杯茶吧?」
「啊好的,姐姐。」
聽到這話,林睦如釋重負,趕緊轉身逃向吧檯。
似乎對她而言,和姐姐說話,都算是一種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消耗,對於她這樣不善表達的小女孩來說,太過複雜難熬。
本以為姐姐的「審訊」告一段落了。
誰知,下一息。
危險的聲音突兀從身後傳來——
「高坂,我們今天上樓坐吧?」
「我覺得樓上的位置,視野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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