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了醉道人的說辭,殺劫將啟,修行變得容易了。不只是中原高手如他和周雲舒等有所突破,西夷的高手,同樣也在進步……好吧,這是閒話一句。那約當見了兩位高高在上的「半步大宗師」高層,哪裡能不把自己的感應與推測和盤托出?不消細思,就能猜到必然是中土高手已經盯上了他們,很可能就要打上門來……
至於說為什麼危機感會削弱了,那也好說的很,只是因為這裡有更厲害的高手坐鎮,中土的高手們不足以對他們造成足夠的威脅。正相反,他們這些十字教的高人們還制定了一系列的對策,等中土高手打上門來,必然會給他們一個厲害瞧瞧。沒準兒一戰之下,覆滅來犯的中土高手,那麼冬至的決戰也不用打了,高手盡滅的長安城,還不是任由他們縱橫,想刺殺誰就刺殺誰?
直到薄暮時分,以為的中土高手的襲擊卻還沒有到來,這個結果,非但沒能讓人安心,約當反倒是覺得有些焦躁了。平心而論,兩個半步大宗師坐鎮,堪稱龍潭虎穴。若沒有大軍圍剿萬箭齊發,那是決計奈何不了的。但要是大軍調集過來,他們難不成還不能提前發現,先走一步麼?
越是耐心的獵人,在這個時候,就也是要冷靜下來。約當可以肯定,中土高手今日必然來犯。遲遲不來,要麼是還在召集人手,要麼就是在等待時機。前者幾乎不用考量,而後者,約當知道,這是敵人在消磨自己這邊的耐性……
「那麼,他們是怎麼能夠找過來的呢?那個姓周的必然是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只是為什麼自己卻是反覆檢查也沒有發現,兩位半步大宗師太上長老也無所察覺?或者是,那傢伙一直在跟蹤自己?太可怕了,要真是這樣,自己這邊這麼多宗師高手,竟然無一察覺,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約當忽然聽見一聲細微至極的悶哼。做慣了獵人,也殺過不少異教徒的約當,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這是人在咽氣時發出的聲響,敢情敵人已經入侵過來了!約當正要趕過去,便聽得兩位太上長老現身,招呼了起來:「等你們多時了!」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慘呼與交手碰撞間的炸裂聲音。約當長身而起,一飛沖天,本來是要衝入房梁應敵。卻不料還未升上去,猛可裡頭頂一黑,一片烏雲也似的好似泰山壓頂,猛然間墜落下來!
一口雪亮長劍,便隨著這泰山壓頂般的勢子,驚鴻一道,雪刃萬千,已然將約當周身上下,俱都照顧在內了。猝然遭襲,約當雖慌不亂。猛然間催動體內「鬥氣」,施展了一個類似於「千斤墜」的法門,急速下墜。卻在下墜的時候,一把四角星的飛鏢,化作寒芒陣陣,向著頭頂撒出去。
「叮玲玲」的一連串清脆響聲,襲來的長劍總算因此而慢了半息功夫,給了約當喘息之機。把握著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線機會,約當在雙腳落地之後猛然間一個迴旋,像是陀螺一般,總算是避開了偷襲而來的凌厲劍招。只是終究是失去先機,被人長劍在左胳膊上面劃出了尺許長的一道口子,一根手筋,似斷非斷,只剩一絲相連接。
這樣的傷勢,可以說,約當的左臂已經跟「廢了」沒什麼差別。他當然還可以憑藉著「聖水」恢復,只是眼下,哪裡會給他取療傷聖物的機會?
長身而立,捂了捂血淋淋的胳膊,約當這才有機會看清楚襲擊自己的人長什麼樣子。鶴髮童顏,相貌清癯,只是眼角中有著倨傲的光芒閃過,顯然是個十分自傲的人。才看一眼,約當便是一陣子砭骨透寒的冷意席捲,情知這是對於危機的本能直覺,哪裡還敢逗留下去?不及思量,就猛地往左面一撲,撞破了牆想要逃走。
襲殺約當的不是別個,正是被周雲舒好好拾掇過的鶴老人。一劍失手,他更不停留。身如疾風般跟進,掌中劍寒芒吐露,如影隨形,再一次追蹤而來。只可惜,撞塌了的牆阻擋了他的劍光,只是感覺倒似乎扎入了肉體,有悶哼聲傳了過來。但鶴老人知道,自己第二劍,依然沒能擊殺對方。
事實上,若是正面交鋒,鶴老人其實很難敵得過約當這廝。只是畢竟約噹噹時並沒有全神貫注,而且鶴老人又是在約當縱起的時候自上而下的突襲,當真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再這樣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才僥倖廢了約當一隻胳膊。而正是照面間就被廢了一隻胳膊,約當一時間亡魂大冒,把鶴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