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里塞不下大師爺的法壇。
錢府地方不夠大,府內雜氣又太多,哪怕把人全都趕出去,酒肉臭味、胭脂水香,這些細碎雜項都足以影響法壇效果。
終歸還是需要個清淨地方。
於是錢晨就讓下人搬了好大一張桌子去錢府外面的一處空廣場。
那裡早就沒了人,乾乾淨淨又敞敞亮亮,非常適合開壇做法。
折騰了小半個上午,法壇終於布置完畢,書生走到大桌面前,垂頭看著桌面,上面左邊擺了個米盆,右邊擺了扎著紅布的牛頭,最中間則是放了一個燃燒著的火壇,裡面正點著半燃不燃的木炭,灼的四周空氣微微扭動。
「做的還挺規整的。」書生看了一眼這法壇的八卦位置,又瞧了瞧桌面上這一些物件,點了點頭,對錢晨道:「你倒是還挺上心。」
「給您辦事,我肯定好好的整。」
錢晨滿臉堆笑,得了書生誇獎,他心裡直接樂開了花。
能得到這種大人物青睞,他的前途可謂光明萬分啊!
「行了,你先回你宅子裡等我吧,我要起法壇了,此地不能有外人。」
書生道,錢晨則是有點疑惑的道:
「您不需要護法嗎?我家那塊還有不少家丁」
「你是說,我開法壇會出問題?」書生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錢晨。
錢晨聞言一個激靈,直接便跪在了地上。
「小的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書生只輕笑著搖了搖頭,便不再看向錢晨:
「快走吧,我旁邊有四位力士護法,可比那些家丁強多了。」
錢晨還慌慌張張的從地面上爬起來。
臨走前他還瞧了一眼書生身邊那四個大隻佬,只見他們表情呆滯,雖然身子板不錯,可怎麼看也不像是那麼能打的樣子。
他又不敢廢話,垂著頭離開了。
錢晨走遠,這裡只剩下了書生和四個壯漢。
書生從懷中掏出來了塊木牌,又取了根銀針,扎破了自己手指尖。
幾滴血從指尖滲了出來,書生便把手指垂到了木牌正上方。
滴、滴
鮮血落到了木牌上,快速被牌子吸收,這牌子的上方也猙獰著浮現了複雜的花紋。
像是惡鬼的臉,猙獰的凝視世間。
材料備好,書生便直接拿起牌子,對準了火坑方向把牌子扔了進去。
火焰頓時一崩三丈高,灼灼跳動,熠熠生輝。
「生者無蹤,死者無形。」
手指放在唇間,念動法決,書生周身道行也都被調動了起來。
風自身邊流,心隨法力動,書生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細細品味,書生覺得這說不準是他狀態最佳的一次開壇做法,施展出的手段強度恐怕能比平常多出五成不止!
閉目感覺,藉此機會說不準他都能衝擊一下先天巔峰!
「隨我尋蹤!」
書生吹一口氣,火盆上方火焰便立刻湧出片黑煙,滾滾向著天空飄去。
等到數秒,書生臉色忽然變得奇怪起來。
他發現了兩件事:
一是,他還是沒能看透那道士,甚至自己的占卜術根本都沒引起對方的注意,直到現在書生都不知道道士身在何處,所做何事。
心頭便是抓心撓肝的尋思:
這道士是什麼本事?費了這麼大心力還是瞧不透他非常道行。
二是,鎮子東邊那件寶貝出世了!
那可是好東西,取來自己用正好。
先把道士的事情放在一邊,書生伸手一指長山鎮東:
「去!」
四個壯漢雙目放光,腳下如風般便向著鎮東行去,快若駿馬。
他們邁步急行,視野也同書生共享,壯漢看到什麼書生就能看到什麼。
從荒敗的街道上走過,四雙腿八字腳踩在青石板上砰砰作響,這麼大闊步的向外沖,沒花多長時間便到了鎮子中央。
四個壯漢停下了腳步,齊齊仰頭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