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依舊和周淮安談笑風生,仿佛兩個極為投緣的朋友一般。
「弟沒有當官的福,我看仁兄倒是有當官的相!」
果不其然,周淮安笑了笑之後便開口了這麼一句話,聽上去像是受了人家的吹捧之後的回敬之語,但是賈廷卻是心中大為警惕!
來了!
「哦?何以見得?」
賈廷臉上帶著疑惑,心裡卻全神防備起來,準備見招拆招。
「這荒郊野嶺的,哪有穿官靴的呢?」
只見周淮安輕飄飄的來了這麼一句。
哈哈哈哈!!!
葉開聽到這裡,差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賈廷啊賈廷!你個老東西試探了半天沒將人家的身份給試探出來,結果人家一句話就揭穿了你的老底!真是一個棒槌!這麼快又被周淮安給奪了一城!
周淮安的話一出口,賈廷的臉登時就成了青黑色,感覺自己剛剛的一番作為就像是一個白痴!
賈廷慌忙間趕緊將腳給收進了長袍之中,衝著周淮安乾巴巴的大笑著,怎麼看都像是欲蓋彌彰。
嗯……這老東西的攻勢被瓦解了,現在該是周淮安反擊的時候了!
葉開好不容易才壓下了笑意,指著下巴眯著眼,饒有興致的看著即將攻守易位的兩人。
這可是一場不遜於刀光劍影,鮮血飛濺的交鋒啊!可得好好看看,快落幕的時候在摻和吧……可惜就是沒有爆米花……
「仁兄!」
果不其然,賈廷的攻勢一弱,周淮安便反身猛攻,只見他反手抓住賈廷的手腕,身形迅速的一動,背靠東廠的人,不但將賈廷和手下隔開,而且還將賈廷拉進了自己的包圍圈之中!
「最近京城裡發生了一件大事兒,不知道仁兄聽沒聽?」
將賈廷拉進包圍圈之後,周淮安終於露出了獠牙,笑容也開始透著一絲猙獰。
「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啊?」
賈廷的心中微沉,但是依舊在賭。這一次,賭的是周淮安不敢動手!
「兵部尚書楊宇軒洋大人叫人給殺了!」
周淮安到楊宇軒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殆盡,一張臉毫無表情,平靜的可怕,彷如暴雨來臨前的平靜。
「哦?」
賈廷依舊面帶笑容,心中卻是暗自得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等待著周淮安將這件事出來,這也算是一種反擊!
叫楊宇軒的親信親口出楊宇軒的慘狀,比自己等人十句百句的威力還要來得厲害!
「洋大人不但被殺,而且還要裹草懸屍,滿門抄斬!您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麼?」
周淮安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只是這一次不是那種虛假的笑,而是恨極而笑!
「不知道……不知道……」
到了這個時候,賈廷的臉上依舊帶著笑,虛假敷衍,令人生厭!
「是嗎?」
周淮安的笑容越來越勝,身上的煞氣卻越來越濃,窗外驟然閃過一道雷霆,將周淮安的臉映照得猙獰可怖。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哎呀……都了那麼多了,你們累不累?」
就在這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那憊懶的語氣頓時讓凝重的氣氛有所緩解,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趴在桌上的葉開身上。
「不就是看相嘛?這種東西你們也信?!」葉開仿佛沒有看到那一雙雙充滿殺氣的眼神,懶洋洋的道:「這種東西就是騙人的!就是靠幾率蒙人的!就拿這個老先生來吧,江湖騙子一見到他就您膝下肯定沒兒沒女,要是不消災解難註定斷子絕孫!老先生會生氣的將這個騙子趕走吧?而後又來一個,老先生膝下兒孫滿堂,就是不久之後將有一次劫難。老先生心焦兒孫,那就可能上當了吧?!其實這兩個都是一夥的!就是靠著幾率騙吃騙喝來著!」
葉開的這番話插科打諢,逗得眾人哈哈大笑,周淮安等人更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而賈廷等人雖然在笑,但是臉都黑成了碳了!
雖東廠的番子並不都是太監,但是賈廷這麼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面白無須,頜下連一根毛都沒長,熟悉一的人都知道這是為什麼!
你在一個註定斷子絕孫的傢伙面前將這個,簡直就是天大的嘲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