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大局的問題上,一旦形成了對峙,想要改變就很難了,都是有身份和臉面的人,輕易改變立場,招致的就不僅僅的輕視,還可能就是輕蔑了。
齊天翔不希望出現這樣的局面,這樣會帶很被動,因此儘管心裡暗暗著急,可還是平靜地引導著會議的方向。
原本按照周通的想法,辦公會不涉及機構改革的問題,而是另外召開專題會議部署機構精簡的事情,齊天翔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放在一起說。理由很簡單,各位副省長帶著自己分管部門的問題上會,就會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問題的解決上,而對於其他不屬於自己分管的事情,往往會採取寬容的態度,要想自己所提問題順利過會,就要儘可能保持平和的態度,作為交換,也會給自己帶來便利,而通過的議題越多,成功的概率也會更大。
儘管周通對齊天翔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可作為秘書長,他也只能按照齊天翔的要求安排會議和議題,並提前通知到每個與會人員,而且根據齊天翔的意圖,刻意將農業放在了第一個論處的問題提出。
這倒不是真如齊天翔戲謔的「農業為大」,而是充分考慮了上會問題的難易程度,更重要的原因,還在於徐方沒有過深的根基,不會過多地參與到爭論的陣營之中。
這從徐方近一個時期的行蹤就可以看的出來,夏收之後徐方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基層調研,很少呆在省府的辦公室中,即使短暫地回來幾天,也是召集協調會研究解決問題,與其他部門和領導很少接觸,更沒有過多的交集,連齊天翔也是很少能夠見到他。
都能看出來,徐方是憋了一口氣,這除了對自己現在的際遇不滿意,還是想儘快適應和熟悉北方農業生產的特點,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一些什麼。
齊天翔默默地關注著徐方的行為,對於他不切實際的想法和做法不以為然,可還是盡力呵護著這份難能可貴的純真,始於知識分子本質上的擔當和責任感、使命感,以及「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精神感召,使他們身上承接著太多的負累和沉重,自覺不自覺地將這種沉重背負在身上,希望通過自己的付出和犧牲換取心靈的淨化。可這樣的想法在如今競爭激烈的官場,卻像是與風車廝殺的唐吉坷德一樣,顯得天真和可笑,甚至成為他們永遠也消除不掉的尾巴。
齊天翔完全理解這種付出的緣由和精神寄託,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有著這樣的想法和行為,總想著利用自己的努力改變社會,改變世界,很長一個時期甚至與崇高聯繫在了一起。可隨著從學院步入官場,特別是來的河海走上領導崗位之後,這樣的想法才逐漸在慢慢地鈍化,變成了一種意識的自覺和行為的提示,自己能做的事情與職責的要求漸漸在尋求統一,個人英雄主義神聖感在消退,演變為使命和信仰的一致,職責和奉獻的統一。
即使有這樣的變化,齊天翔對於官場中的庸俗和權術,以及為權利而權力的傾軋,還是感到難以容忍,卻也只能是無奈,因此對於徐方這位仍然執著與自己的精神世界的人,除了暗暗地擔心,就只有一種欽佩發揮著作用,而且也希望儘自己的所能,給予他必要的支撐和支持,即使做不到很多,可最起碼的還是能使他少一些傷害。
夏收之前與徐方一同進行農村工作調研,就是齊天翔對他實實在在的幫助,巧妙應用手段解決夏收資金問題,更是表明自己的明確態度,即使這個社會發生再大的變化,奉獻和執著,以及基於信念的堅持,都是值得尊重的,也是需要有人堅守的。
齊天翔欣賞徐方的認真和求索精神,也關注著他的動向,這些通過向有志和劉鵬,就可以很容易得到,也儘可能給予他更多的支持,這一個時期實在的太忙的,否則齊天翔還真想實際參與徐方的調研,畢竟農業和農村問題,需要有一個長期穩定的局面,更需要有一個負責任的人來管理,徐方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領導人。
把徐方的問題放到前面研究,不僅僅是因為徐方屬於孤立的少數,還有著農業穩定的考慮,多給他一些支持和時間,相信徐方不會讓大家失望,對此齊天翔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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