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廳堂里一靜,氣氛莫名地變得有點微妙。
唐俏兒訝然轉過臉,對上謝晉寰溫潤的眼睛。
謝四少這一聲「俏俏」,讓謝晉琛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唐萬霆看了看寶貝女鵝,又打量了一下謝晉寰,眼神變得難以捉摸,卻只是淡淡地笑道:「阿寰特意去接的俏俏真是麻煩你了。
」「唐叔叔,您客氣了。
」唐栩胳膊肘杵了一下身邊的唐樾,低聲問:「大哥,小妹和謝四少什麼時候這麼熟的,我怎麼都不知道!」「俏俏的事,難道都要讓你知道嗎」唐樾輕描淡寫地道。
「那你知道他們這麼熟嗎」「知道。
」「靠!你是在跟我凡爾賽嗎!」「是我讓謝晉寰接俏俏回來的。
」唐栩倒抽了口氣,「大哥,你怎麼能隨便把小妹推給別的男人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萬一這謝四少對小妹動機不純怎麼辦萬一路上對小妹動手動腳怎麼辦」「動機不純很正常。
這世上的男人,哪怕他彎成鋼絲球,也一定會被俏俏的魅力征服。
至於後者,就更用不著你我心。
」唐樾輕輕挽了下唇,「如果謝四少是你說的那種人,那他此刻,還會四肢健全地站在咱們面前嗎」嗯,沒毛病。
畢竟兒時的大小姐,在同齡女孩還玩洋娃娃的時候,唐樾和白燼飛就已經教她舞刀弄槍了。
其實,唐樾這麼做,不是一點私心沒有。
沈驚覺在唐俏兒的人生中深根蒂固地盤踞了整整十三年,如今她雖然大徹大悟,將那個男人從心窩裡連根拔除,但沈驚覺留給她的那道痛徹心扉的傷口,卻不能視而不見。
這個時候,需要一個人出現,填補她心中的窟窿。
哥哥們無法扮演這個角色,但他覺得,也許,謝晉寰可以。
兩家人見過面,男人們在客廳里談天說地,唐俏兒被三位太太拉到後花園裡「逼供」。
「俏俏,你老實交代,你和那個謝四少到底是什麼關係」江簌簌笑眯眯地摟住唐俏兒的小細腰,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算是朋友吧。
」唐俏兒坦然地道。
「男朋友」江簌簌興奮地追問。
「男性朋友!」唐俏兒一臉黑線。
「害,男女之間根本就沒有純友誼,所以他還是你男朋友,哪怕現在不是,那也八.九不離十了!」江簌簌大咧咧地捏了捏她的螞蟻腰,「當年你爸在北城被商業對手暗殺,我救下了你爸後,你爸也說要跟我拜把子,結果現在怎麼樣我就差給他生個娃啦!」唐俏兒徹底無語了,敗給了簌姨的缺心眼。
柳敏之和楚柔面面相覷,非但不生氣,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畢竟如果當年沒有江簌簌的挺身相救,海門早就沒唐萬霆這個人了。
到現在江簌簌的後腰和左肩,還留有當年為唐萬霆擋槍時留下的兩處槍傷疤痕。
「俏俏,如果你能和謝四少在一起也很好呀,門當戶對不說,謝董和你父親又那麼鐵,你嫁過去謝家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楚柔神情逐漸花痴,「而且,謝四少顏值也很高,你們兩個的孩子,一定是顏值天花板。
」「等等!不是……怎麼這一下子就扯到我跟他生孩子啦!哪兒跟哪兒啊!」唐俏兒只覺她們越說越離譜了。
「三妹,我覺得俏俏的終身大事,還是不能光看顏值。
」柳敏之屬於理性卦的,此刻她柳葉眉微攏,認真分析道,「據我了解,謝四少才剛從森國回來,在謝氏沒有多少股份,且根基不穩。
她母親又被謝董以養病為名常年放逐在國外,幾乎都不聞不問。
咱們俏俏嫁給他,看著是門當戶對,實則是下嫁,沒準兒那個四少是貪圖咱們俏俏的嫁妝,想借俏俏雄厚的背景在謝氏攬權也說不定呢。
」「哎呀呀!二姐說得真有道理,那這事兒還是不能草率了!」江簌簌成了牆頭草,聽風就是雨。
「俏俏,買東西還得貨比三家呢,婚姻大事決不能兒戲。
咱們要麼不嫁,要嫁就嫁真正的人中龍鳳!要不……你再考慮考慮謝晉琛」唐俏兒只覺身上長滿嘴也解釋不清了,鬱悶地雙手捂住頭。
這媽媽多了,嘮叨起來就像有八百個和尚在她耳邊念經一樣。
啊!腦殼好疼啊!……晚宴上,眾人享用著美味佳肴和唐萬霆珍藏了十幾年的拉菲,氣氛和從前一樣和睦。
其實對兩位大佬而言,這頓飯就是一次敘舊,和二十多年前並沒什麼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已經兒女雙全,承歡膝下。
且這一次,謝政龍是帶著目的過來的,為的,就是給他的兩個尚未婚配的兒子,相兒媳婦。
席間,謝晉琛坐在唐俏兒正對面的位置,而謝晉寰則是坐在了她身邊。
餐桌太長,太寬了,坐在對面的人顯然就沒有坐旁邊的有優勢。
謝晉琛眼睜睜看著弟弟對唐大小姐殷勤備至,體貼入微,眸里涌動著暗火,手中的叉子都快要被他捏變形了。
出師不利,真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