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聽到了傅阿寶的抽泣聲,「活著的時候死死瞞著我,連告別的機會都不給我,死了之後我才從別人口中得知。」
沈寧:「……」
「他得了腦瘤,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告訴我,那段時間我總是懷疑他移情別戀,還覺得自己遇到了渣,心裡難過得不得了,想著這種人就當他死了,我多的是人喜歡。」傅阿寶抽著鼻子,「然後他就真的死了……」
「我問了他父母,他走之前就是住的這個病房,他生病的時候我沒能好好看看他,現在就想來看看他活著的時候住的地方。」傅阿寶哭中帶著笑,「他們果然沒騙我,這裡環境很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沈寧心臟微微有點疼。
傅阿寶就一直哭,越哭越大聲。
沈寧心裡難過得不得了,到底是怎樣的傷心才能讓這麼一個活潑的男孩哭成這樣……
「……很後悔麼,後悔沒有陪在他身邊?」沈寧這個問題問得艱難。
傅阿寶沒有回答,仍舊一直哭,一個大男孩,哭得聲嘶力竭。
不知道為什麼,這讓沈寧想起了夏立人,然後就開始心慌起來,他感覺自己的故事好像和傅阿寶的故事重合到了一起,他不知道自己要是死在手術台上夏立人會不會像傅阿寶這麼傷心,但是萬一呢?
萬一他真的再也見不到夏立人了,對方肯定會很自責吧?可是人都死了,再自責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法重來一次挽回過去。
但明明錯的不是夏立人,是他踐踏了對方的真心,就像阿寶的男朋友,死了的人倒是解脫了,死了一了百了,可卻給活著的人留下了痛苦,阿寶真是沒說錯,簡直就是渣!
慢慢的傅阿寶的哭聲小了下來,最後抽噎著停了下來,「抱歉,我太激動了。」傅阿寶抽著鼻子說抱歉。
「不會,難過就哭出來吧,忍著對身體不好。」沈寧開始心疼傅阿寶,覺得傅阿寶真的是很不容易,明明那麼傷心還能逼自己笑出來,自己剛剛還猜測他是精神病,實在是有夠失禮的。
「謝謝你,沈老師。」傅阿寶抽了張紙巾擦眼淚。
「不,我才要謝謝你。」沈寧幽幽道。
「嗯?」
「沒事,咱們移個位置吧,太陽好像偏了。」
「嗯。」
……
「咳咳。」柳逸放下望遠鏡,他輕咳幾聲掩飾尷尬,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對一旁同樣拿著望遠鏡的鄭景同說什麼,他只覺得鄭景同挺不容易的,活得好好的突然就「死」了,他突然覺得梅納德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至少腦迴路還是比較正常的,不會無名無故咒他去死,就是稍微有點霸道而已,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毛病,仔細想想,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嘛。
「你想說什麼?」鄭景同轉過頭面無表情看向柳逸。
「沒、沒,我就是覺得你家阿寶挺機靈的,你教得不錯,我估計沈寧肯定很有感觸。」柳逸豎起了大拇指,經過幾天的相處,他算是摸清楚了鄭景同的心思,這傢伙容不得任何人說他家阿寶不好。
於是柳逸說話就開始藝術起來了,「我覺得你倆還是挺般配的。」
鄭景同眯眼,最後用一種「算你識相」的表情轉過了頭,然後繼續用望遠鏡觀察那間病房的情況。
他心裡其實苦得很,他也不想被死亡的啊,他明明無病無災活蹦亂跳的,哪裡會得腦瘤,身體檢查可是幾個月一次從沒斷過的,傅阿寶想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他心裡也是很反對的啊,他是有意見的啊,他是不支持的啊!
但是這種事哪裡能告訴阿寶,敢反對試試,那也不用回家了,回家也得不了好,家裡人全是阿寶派的,沒人會支持他的,最主要是,他還有可能因為這個睡幾個月的書房,還能好?肯定不能好了啊!
所以雖有不滿,但是不能表現出來,也不好被外人看出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然後去阿寶面前搬弄是非,最後吃苦頭的還是他。
說到底還是他命苦,在家裡沒有地位,哎,真是說起來都是淚。
不過話說回來,他這麼吃虧回家可以向阿寶好好求補償啊,嘶……果然還是應該多買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