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伸雙手抱住,正是谷兒、穗兒兩個小丫鬟。
兩個丫鬟髮髻衣衫很是齊整,顯然是梳妝好了特意在等,一個多月沒見,這一對美少女憔悴了許多,臉色蒼白一對杏眼又紅又腫,顯然不知哭過多少回。此刻撲在少爺懷中,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抽抽搭搭又在哭。這一個多月把她們嚇壞了也急壞了,見到少爺無恙歸來,一時忘情投懷喜極而泣。
再看對面,張果、星雲師太、師兄曲振聲、舅舅柳直,還有梅氏六兄弟都紛紛上前寬言慰問。不僅有人還有鬼,常人不覺的陰風起處,提溜轉也來打招呼,祝賀他無恙歸來。梅振衣抱著兩個丫鬟也沒法還禮,只有不住點頭稱謝,張果等人眼眶都有些濕潤,面帶欣慰地笑意——無論如何,回來了就好!
梅毅在一旁問張果:「你們怎麼知道,我和少爺會在今天回來?」
張果:「程玄鵠派人從浩州騎快馬報信,說少爺不日即將回家,我能猜到少爺肯定先回齊雲觀,我們這兩天都在山下等。」
抱著一對美少女丫鬟,看著面前這些親切的面孔,梅振衣心中溢出一股形容不出的暖流,鼻子有點發酸也想哭。萬馬軍前被父親一箭帶來的遺憾,此刻一點點被衝散。
他低頭柔聲對兩個丫鬟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們哭什麼?別再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
谷兒、穗兒這才止住抽泣破涕為笑。反應到在眾人面前舉止失禮,又趕緊躬身道歉,被梅振衣一把拉起。接下來他上前向眾人長揖回謝:「騰兒突遭變故,讓諸位為我憂心了!」眾人紛紛伸手攙扶,皆說少爺遇難呈祥,值得好好慶祝。
一行人簇擁著梅振衣和梅毅,就像簇擁著兩位從戰場上得勝而回的將軍,一路談笑回到了齊雲觀。當晚在觀中設宴。既洗塵也壓驚,開席之前,梅振衣想起了一件事,把舅舅柳直單獨請到了書房。
柳直聽說自己外甥出事之後,也是急的吃不下睡不著,妹妹柳巧娘走地早,只留下這麼一點骨血,怎麼不讓人擔心?聽說梅振衣無恙歸來。柳直特意從寧國縣趕到齊雲觀等候,要親眼看到他回家才能放心。
俗話說見舅如娘親,尤其是親娘不在地時候,那就是娘家最親的人了。剛剛穿越時對這個莫名的便宜舅舅沒什麼感覺,可是此時見面。梅振衣卻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種親人間的溫情。甥舅之間寬慰的話不必細述,最後梅振衣求了舅舅一件事。
柳直聽完後眼神發亮,拍著他的肩膀道:「難為你還有這份心,我怎能不答應。就這麼定了!你這孩子真像你去世地娘,心細,總能為人考慮地很周到。」
酒席還沒擺上之前,柳直當著眾人地面宣布了一件事,要認谷兒、穗兒為女,不是掛名的義女,而是記入戶籍地養女。這就意味著這一對丫鬟今後的身份不同了,她們的名字也成了柳谷兒、柳穗兒。不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梅振衣地「表妹」。
柳直話一出口,眾人都猜到梅振衣剛才拉著舅舅去商量什麼事去了,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將來要娶這兩個丫鬟。注意,是「娶」,而不是「納」,其中有很大的區別。
唐代的婚姻制度是法定的一夫一妻制,一位成年男子只能有一位正妻。當然了。有錢人可以納妾。還可以在府中養一堆歌伎,在現代人看來都是小老婆。但在當時地法律地位是完全不一樣的。
妾沒有法律承認的地位,也不受任何保護,沒有財產的繼承權和處置權,甚至妾本身就是一種私有財產,可以隨意買賣或轉送。從文字表述上看就很明顯,與正妻結婚叫「娶」,要請媒下聘履行法定地手續,而「納」就是收納之意,就像買一件東西,不需要媒人也不需要聘書。
唐代的律法還規定,士族與庶族之間貴賤不通婚,指的是正式的夫妻,與納妾無關,也說明妾被排處在法律地位之外。還有規定不得以妾為妻,也就是說正妻死了,妾也很難扶正。
那天在終南山下,梅振衣扯開盤扣取出金珠的時候,心中就很有感觸,經歷這一番生死磨難,他想到應善報所有善待他之人,當然包括無微不至照顧他的谷兒、穗兒。他早就打算將這一對美少女留在身邊,轉念想來,如果納為妾室也實在太委屈了。
那怎麼辦?既然貴賤不通婚,首先就是要給她們
077回、盤扣金珠心何重,指山相贈以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