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寫在一條窄窄的黃綾上,掛上山牆。
黃綾不貴,兩文錢一條,可以在翠亭庵中「請」,讓「值班」小尼姑替你寫,也可以在家中自製寫好,但尺寸和顏色要和翠亭庵準備的黃綾是一樣的。掛黃綾當然不是免費的,但結緣不限,只要給錢就行,哪怕只給一文,尼姑也會把你的黃綾掛上去,時間一個月。
這主意是怎麼想出來的?梅振衣穿越前地大伯梅正乾是一家道觀住持,曾開發過不少類似的旅遊項目,絕對是當地宗教界的人才,梅振衣只不過把大伯的那些創意變了個花樣。
在當時的蕪州,這可是個絕佳的主意,哪怕是窮人家,只要花上一文錢,就可以把自己對菩薩的祈求或虔誠的心跡,寫下來掛在牆上給西天地諸菩薩們看。而那些大方又有錢地主,自然不會少給,一次施捨幾錢銀子的也有不少。
星雲師太自然不會反對梅振衣這個建議,這個「服務項目」一經推出,就受到了蕪州百姓地廣泛歡迎。偌大一面紅漆山牆,拉上繩子總共有八百四十個位置,每個月都掛得滿滿的,有不少人還特意上門交錢,寫好黃綾預約下個月的。
平日裡香客們在庵中進完香,都會出門繞到翠亭庵後面來,看看這一面山牆外掛的黃綾上寫的都是什麼?這也算蕪州一景了。
時間已是黃昏,山牆外還很熱鬧。但與這一牆相隔的翠亭庵後院卻很安靜,只有清風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牆根下。見三人進來,清風指了指這面牆道:「梅振衣,牆外那一片黃綾,是你出地好主意吧?」
梅振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確實是我的主意,但我也沒有惡意。」
清風有些不解:「我並未說你有惡意啊,你何故面露愧色?……不要小看牆外那眾生虔誠的願心,可以阻擋仙人的搜神之法。在此可以避客,讓那位隨先生察覺不到我的所在。」
這一面山牆竟還有這種作用,出乎梅振衣的意料之外,他看了看四周問道:「你後面有這座牆,可前面呢?」
清風瞪了他一眼:「前面有菩薩還有我熊老哥把門,強行以化身神念逼入,不是和菩薩翻臉嗎?」
梅振衣沒敢樂,小心翼翼的道:「仙童。是你把翠亭庵搬下敬亭山地,當初逼著菩薩搬家,現在有事,又躲到菩薩廟裡來了?」
張果在一旁替清風解釋道:「如果不是把翠亭庵請入城中,能有這些香火嗎?能有這面心愿牆嗎?說起來。仙童並沒有得罪菩薩。」
梅振衣:「我就是開個玩笑,清風仙童,你說我能治梅毅之病,應該怎麼治啊?」
清風反問:「你也清楚他這不是普通人的病症。就沒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嗎?你師父應該告訴過你。」這一提醒,梅振衣還真想起一件事來,孫思邈對他講的。
孫思邈當然不可能一生下來就是神醫,他年輕時學習外丹餌藥,曾誤中丹毒幾乎送命,請了當時很多名醫調治都沒治好,最後還是自己治的。俗話說能醫者不自醫,而孫思邈能治自己的丹毒。足見當時醫道修養已經相當不低。
丹毒治癒之後,身體中的毒素已清,卻導致了另一種病症。孫思邈靜坐時總是恍惚有幻覺,看見世上疫病流行,他怎麼治也治不好那麼多人的病痛,人間污穢腥臭遍布,簡直無法入目不堪忍受。
後來,隨著修行境界地突破。這幻覺自然消失了。孫思邈告訴梅振衣這是修行中的一種考驗。
梅振衣聽這個故事時,曾問師父是怎樣通過考驗的?孫思邈微笑著答道:「治唄。見一個治一個,不厭污穢腥臭,我本就是個醫生。」
現在聽見清風的反問,又想起了這個故事,當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施了一禮問道:「請問仙童,如何助我毅叔渡劫?」
清風:「你有那面鏡子,照照梅毅就行了。」
梅振衣:「在酒樓上你不是提醒過我,不要照這面鏡子嗎?」
清風:「不要隨便照,更不要照自己,但那是一件神器,用處大著呢,總揣在懷中不用未免太可惜。」
梅振衣將鏡子從懷中掏出遞給清風:「鏡子在這裡,怎麼用?」
清風往後閃了一步,擺手道:「別給我,也別照我,否則那位隨先生就知道我在這裡了。……梅毅,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