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心無旁騖,又落下一字:波
「嘩!」水響一聲,隨之又隱沒,純白氣泉涌而出,越來越濃,漸漸變成濃白一片,雲霧一樣瀰漫在紙上。
袖裡明珠一下變得灼燙,龍女玉手一緊,本能按住,卻心裡震驚:「這的確是蛟龍之氣的感應,君父知道不知道呢?」
抬首看了看台上不動聲色的龍君,她眸子一沉,覺得眼前一切都深淺莫測起來,暗暗想著:「我怎麼就選了這人,是不是都是君父算術之中?」
「哎,你們看這可是……文氣?」隨著一個士子驚呼,吸引全場目光。
這白氣瀰漫,使眾人漸漸震驚:「有這文氣?尚未傳世就有這氣相,這是什麼層次底蘊?」
俞帆見了一怔,良久嘆了一聲,其側有龍女一樣的麗人,就溫婉笑著:「君為何嘆息?」
「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番怕是難以如願。」俞帆誠實應著。
麗人眼眸流轉,不置可否的一笑:「文氣不是全部,人品更是重要,勝負猶未可知耳。」
「多謝勉勵,學生受了。」
這時殿中歌舞昇平,觥籌交錯依舊,賓主多是心不在焉。
雖最中間空地上,舞姿妙曼,絲竹悅耳,眾人勉強盯著欣賞,餘光不時落在殿內一角。
白氣瀰漫,化成雲霧。
眾人都是怔著,心中漸漸冰涼:「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今日,還真有傳世華章出世?」
很想懷疑作假,可這純正文氣隱瞞不了人……這還是在他們關注下,一點點演化而成。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對文人來說,再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一個時辰了!
就連淡青寶座上高坐著龍君,心裡也是一凜。
自己可是當場命題,斷無罅漏之理。
「就算有佳作準備,未必切題,至少廢掉大半!」
「而這就算是名篇,在未傳世前只有底蘊,卻能引得龍宮少許共鳴,這隻有一個可能——意境切合靈府根基。」
「這就不是凡詩,而是隱含龍氣,這怎麼可能?大蔡雖日薄西山,但余景還在,斷無潛龍出世的道理。」
「不過此子用心深遠,先是以黃龍樓吸引著孤,獲得宴會請貼,抵達到殿裡,卻是沿角落而坐,本以為是自知本份,不想卻是坐觀殿中群英內鬥,而坐收漁翁之利。」
「更其後故意拖延詩作,凝聚氣運,使殿中眾人疲憊,現在更有威逼之意,大有偏遠自成一局氣相,的確是蛟龍心性。」
「怪哉,此子我都有些看不懂,看不透了。」龍君尋思著,露出一絲冷笑,靜靜等著此作完結:「不管怎麼樣,是趁勢而起,還是偏遠一隅,看的就是實力,這就看汝文章了。」
這時龍女,覺得還沒人注意,就踮著腳尖,湊過半個身子,青絲都垂到了葉青肩上,猶不覺小聲念著:「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
目光自空白處滑過,落在葉青專注側臉上,男人專注的時,說不出的魅力,使她怔了下,漸漸又是紅暈。
突有所覺抬起首,就撞上對面姐姐的目光,她急急縮回身子,啐了一口:「可惡!」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詩成,葉青不由捏了一手汗,不知為什麼,越寫到後面,筆是真的越來越沉,明明在紙上寫著,卻有在水中的凝滯感。
「難道拖延時久,耗的力氣太多,累的都拿不動了?」葉青沒多想,轉頭看了看,卻不見了龍女。
想起她剛才匆匆離去時提醒,要向龍君告罪,連忙出席,深躬:「學生道淺,作得遲遲,見罪於君上。」
高高淡青寶座,龍君深深望了葉青一眼,神情不置可否,隨口說著:「恨雲,呈上此詩。」
葉青收斂心神,暗自苦笑。
「要是在科舉考場,比別人都超時一倍,肯定是震驚天下舞弊,不殺不足以平息眾怒。」
「這次雖是策略,借宴會作詩沒有時限,來一舉奪得先機,但此舉有怠慢和利用龍君嫌疑,詩要是不好,就算再喜文人,也必是雷霆震怒!」
「雖對此詩有著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