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樓
自樓上而見,戶戶炊煙裊裊,雖不能看千里,但十幾里還能看見,一片田野中儘是稻子,大批的佃戶在繼續忙碌著收割稻子。 .
接著就是冬小麥的種植。
火紅重樓木下擺了茶几,坐了幾個家族核心人物。
「……釀酒原材料是山薯,雖不花一文,但山里哪有這樣多野山薯可挖?」
「種在平原上,加以照料,畝產量可增三倍,南廉山五里內都是荒蕪,也只能種這些了,把這原因說明,想必縣令會諒解,得地還不難。」
葉青對著族長葉孟秋侃侃而談,說到這裡,有些口於,江子楠靜靜悄上前,點了茶,素手執壺,給眾人一一倒上
她一身素白絲衣,顯得潔淨雅致,又凸顯曲線窈窕迷人,但和過去多年不同的是,倒茶結束後,江子楠不再站在葉孟秋身後,而低眉垂眸,緊挨著,跪坐葉青身後。
紅葉下,她俏臉上含笑,玉瓷一樣精緻,卻顯的更真實,相比過去,她不再是朝不保夕的族長義女,而只需遵守葉青的規矩。
葉子凡在對面看著,心中一嘆,他也懂得些看相之術,江子楠原本雖有幾分富貴,但中年必走衰運,甚至有晚景淒涼之兆,本沒有放在心上。
並且初聞此女異心,只覺利令智昏,本來有機會薦入陸知縣房內,甚至抬為妾室都有可能——這可是同進士之家,將來生得庶子也有前途。
卻落差到一個童生內房當個丫鬟,還做得津津有味,實為不智。
「但現在看來這曾經的義妹卻最聰明,將虛而不實的名份一棄,隨著葉青而水漲船高,前次又引縣兵來救的功勞,地位已不遜色葉族真的女兒,更別說葉青前途還遠遠不止舉人,同進士進士都有可能,同樣作妾室,少年進士,又是青梅竹馬情分,豈不勝於年近半百的陌生客?」
正感慨時,聽得父親發了話,又趕緊凝神傾聽。
「萬畝,就算按最便宜一畝五兩,也是五萬兩,但這是整田,千畝價錢是要翻三倍以上,萬畝更要翻著六倍,這就三十萬兩…」族長看了葉青一眼,沉吟良久,說著:「酒坊投入許多,兩批出酒收益極大,但剛剛收益,就算傾盡家產也難以吃下這塊田,更別說家中還要備著流動資金,以防不測。」
這是委婉的推延,在座幾個叔伯都看的出來,都噤聲,一萬畝啊……
就算主持了南淤河墾荒葉子凡,親眼見得六百五十四畝開發成功,對家族七千畝也有概念,但一下子購入一萬畝,實是咋舌。
這種層次大計牽連甚廣,使他都深深畏懼:「只有老父和青兒,舉人層次能這樣從容計較,甚至博弈著族運。」
幾個叔伯對這一萬畝認識沒這麼深,但隱約感覺到氣氛,難免聯想:「族長心裡疙瘩雖消除,但不會這樣容易就放權讓青兒拿著族運冒險,而青兒也是不簡單,不知會怎麼樣出招……」
出乎了眾人意料,葉青聽了,只是一嘆,就不再提,沉默一下,就舉起了茶杯,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輕輕咂了一下,若有所思。
這一停口說話,奇怪的是,眾人立時感到一種壓力襲來,都不由看了上去,只見葉青束著銀冠,身穿寬袍,足踏高齒木屐,本是英俊少年,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鬱郁深深,看不清道不明。
只是這事太大,又關係族權,不能不頂著。
葉青這時卻一笑,轉而說起酒坊擴大之事,提出一些名字問:「叔父覺得如何,這些可堪用否?」
幾個叔伯鬆了口氣,又提起了心跳,酒坊事職都是肥差,誰都心知肚明這是葉青在安插人手。
但本來就是葉青研發出來,占了三成股,且葉青很會做人,提到名字中就有他們各房的自侄,哪裡會出言反對?
葉孟秋垂下眼瞼,漫不經心喝著茶,他已很少插手這種具體事,更多在心裡疑惑:這樣大的田畝併購,又是青兒第一次族議提案,會輕易放棄?
葉子凡主持著酒坊,這時微笑頷首:「都是不錯,如真能擴大,可以安排下來,但……」
葉青舉著茶杯慢慢喝著,這時一停:「怎麼不能?器具上,整套琉璃器具也不是全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