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是賢王,勢力遍布朝野,現在和太堊子打擂台,相互牽制,皇上或可忍了,一旦太堊子被廢黜,六皇子之禍立刻降臨,或是必死無疑!」葉青冷冰冰說著,面帶不屑:「面相氣運,只是說明太堊子本身種子不錯,但就算是未來天子,又怎麼樣,他現在還不是!」
「皇上硬要革他的命數,太堊子也只得受著。」
不過有些話不說,太堊子位居多年,地位早已鞏固,廢黜或者殺得太堊子,就算是皇帝也要受到反噬,二個世界的歷史,都有這例子,黜殺太堊子後,皇帝健康惡化,最後不得不指定一個平庸的太堊子。
江子楠臉上見不得一絲血色,這話讓她暈眩,撕來了千古血淋淋的面紗,有著一種拔腳逃離的感覺。
葉青說到這裡,突一怔怔,自己怎麼就這樣說了?
這不符合自己性子,正沉思著,見著遠處燈籠過來,突一笑:「今天話說的盡興,我們回去吧……準備些紙筆,我要寫些條程。」
「有有!」江子楠驚醒過來,下意識領著葉青去了,能不聽這些血淋淋的話,她覺得全身一輕鬆。
一陣風掠過,遠處樓閣垂台迴廊曲折,貢湖上滿眼茫茫,澹澹泊泊,湖水本是清澈見底,突然之間,深邃墨染。
漸漸,漣漪水波中,一聲嘆息幽幽傳出。
葉青卻沒有聽見這嘆息,回到了房間,就用筆墨在紙上作畫。
雖不是大家之作,但葉青控筆自如,風格貼實,墨跡在素紙上揮灑鋪展,很快就化作一副鮮明工構圖。
「這是……橐龠?」江子楠恍然,皺眉不解:「為何是方著?不似皮囊方便,這兩頭留孔豈不是漏風?」
橐龠是此世對風箱的稱呼,語出道經里「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葉青聽得一笑: 「這不是現在盛行的水排式皮囊鼓風,而是活塞式木風箱,能加大鼓風效率,提高豎爐溫度作用。」
「天下鐵業,自鐵礦,木碳築爐,鼓風,制范,甚至坩堝……都已形成了完整體系,甚至塊煉澆注炒煉幾大方向都是精益求益,各有所長,不過冶煉溫度是每一方向都竭力追求,這就是核心。」
「譽郡王母族就是治鐵方面的大族,我把這個給譽郡王,想必結下善緣就綽綽有餘了。」葉青目光炯炯說著。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特長,就算地球專注工業,活塞式木風箱與焦炭煉鐵這樣兩個小小的關鍵細節,也是17世紀才突破。
江子楠小心整理這圖紙,突有些不甘心,說著:「公子既有此橐龠,獲利遠比蒸餾多多,為什麼不自家用,要給郡王!」
「小財迷!」葉青笑著用紙敲了下她的腦袋。
「這可不是酒業一樣不涉及敏感行業,鐵業是朝廷控制的重點,而且原本勢力已盤根錯節,我這橐龠一出,不知行業里洗了多少牌。」
「譽郡王是郡王,他的母族沈家又是鐵業中的世族,還撐的住,換成了我,哪怕我現在是榜眼,這巨大利益和對立,都可以碾碎於我!」
「再說有此鐵業,朝廷應對北魏,又多了幾分勝算。」
這解釋很是合理,江子楠雖還有些不甘心,還是認可了,她小心將圖紙捲起,放到了盒子裡。
葉青在後面望著她忙碌,目光幽幽,突無聲一笑,心裡嘆著:「其實這是沒有辦法啊!」
出於穿越者的教育背景,葉青在大劫後,也用過類似技術,並寄予厚望,但嘗試最後宣告失敗,藏葉山莊留下的底子,想必被各方瓜分。
多少年心血,只落得個為人嫁衣!
再次重生後,葉青明悟一點——每個世界都有主題和洪流,別說是本世界規律不支持,就算支持,需要的代價和時間難以估計。
比方說,地球上,任何武術都只能敵十人,這就是地球社會存在的根基。
假使大易武經能在地球上流傳,只要幾年就可以躍三丈,空手接子堊彈,那國家政權一旦發覺,會是怎麼樣恐懼,又如何應對?
怕是轉眼就納入了國家最機密的部分進行控制。
在本世界,同樣是這樣,別說是本世界根本不支持底層科技,就算支持,科技本身不是憑空而來,根本沒有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