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來,晚風吹拂,夜空裡沒有星星,燈火通明的熱鬧市井,洛陽南宮在這夏夜裡顯得一片沉暗。
葉青散步,回過臉來看了看太子劉慎,說:「太子,天冷了,你穿得有點單薄了……」
太子劉慎聽這話,心中一熱,親情油然而生,身子躬了躬,陪笑說:「父皇厚愛了,兒臣受不起,兒臣也修些道法,這天氣還不能為害。」
說著,太子劉慎用戀戀目光看了葉青一眼,又垂下眼瞼,葉青嘆息一聲:「你心裡清楚就好,十五歲了,這半年監國,你的舉動,朕還算滿意,不過還需要繼續養德養養氣……」
說著,一個早已準備的太監,送上一疊文件,葉青隨手抽出一封給太子劉慎,說著:「這是奏報,給了朕……你看看吧!」
太子劉慎雙手接過,抽出看,儘是自己監國內一舉一動,不時有葉青圈點,或有讚許,或有貶低,不由背生出冷汗,閱畢,合起信紙,鎖眉就行大禮:「父皇,兒臣監國,時有不當,還請父皇責罰!」
葉青笑了笑:「起來罷,朕說了,你應對大體還是得體,偶有不是,你才十五歲麼!」
「是!」太子劉慎聽著這話,起身,這時到了殿。
葉青坐了,看著太子劉慎,漸漸正容:「你出生後,就有異秉,這個是有關方面都是清楚,當然興廢在朕,這並不是憑藉。」
「但你六歲開學,朕就在一一考察,你這些年,你學業尚是認真,朕是看在了心裡了。」
見著太子劉慎又要起身謝恩,葉青擺了擺手:「這些都罷了,朕在三年前,在你冊封太子時,就布置了二條題,今天這裡無處,朕就考考你這二條題。」
太子劉慎心裡一個激靈,自己冊封成太子,皇帝就交代,初時還有些不明,但是自己多少日夜揣摩,雖不敢泄露題目,但東宮人才雲集,零星一點點以求學來打探詢問。
到了今年監國,更是漸漸通達,知道這就是自己命脈,要是自己答不出,不能使父皇滿意,怕是別說繼位,這太子都難。
這時葉青陡問出來,震得心一顫,佯作思忖,略平靜了些,才說著:「父皇教誨,兒臣時時獨自思量,覺得這才是我大漢的根本。」
太子劉慎抿了抿唇,下了決心:「兒臣放肆,就說了……」
「虛州實郡縣,實是我大漢龍制根本。」
「內閣統而不治,監督著誰對漢家有威脅,而中央下派州中刺吏,就是這個職權,郡縣才負責具體治理。」
「內閣專於統,地方專於治,職權分開,太守縣令雖治權統一,但一郡一縣,無以對抗中央,更不能謀逆。」
「而漢家兵制,內閣不設兵部,沒有一點兵權,兵權盡在父皇手中,故父皇可問責內閣,內閣可問責郡縣。」
說到這裡,太子一抹血色湧上來,越是深讀,太子越覺得一股敬佩興奮莊嚴種種情緒在心中索繞。
定了定神,見葉青以鼓勵的目光看著,才繼續說下去。
「漢家兵制,貴在藏兵於民,人人皆兵,而此制,必須和和虛州實郡縣配套,要是實州,就不敢有此兵制。」
聽太子說到這裡,葉青雙眸亮起,起身徘徊踱著,片刻才說著:「這些深意,多少人不懂,你卻懂了——你繼續說!」
「是,要是實州,一州之民五百萬上下,要實行這兵制,就藏兵三十萬,五十萬,誰敢把這劍柄予人呢?」
「若是建實州,兒臣思來思去,這漢家兵制不但不能建,反而必須打壓,甚至給予廢黜。」
「沒錯!」葉青腳步踱著,臉上帶著潮紅:「一州一省有幾十萬,百萬兵,關鍵時刻上雒,誰能抵擋,僅僅是郡縣,就小了許多倍,再怎麼動員都很難威脅朝廷……你繼續說!」
「是,唯虛州實郡縣,才能建立我漢家全民皆兵的兵制,要不,為防止州藩威脅朝廷,就必須防民如虎,廢黜地方動員兵制是必須。」太子受到鼓勵,三年來處心積慮,凝聚的大片文章,就滔滔而出。
「正因廢黜地方兵制,所以必須擴大南北軍,而七八萬南北軍,父皇可親自掌管,並無人能弄權。」
「一旦擴大,及數十萬,甚至百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