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平河的南方入海口·新豐城
這裡的雪比上游要小很多,戰事顯得更激烈,神靈隕落對於女祭司和神嗣會有明確的感應,剛剛和蔡朝殖民軍正面交戰的城邦聯軍大嘩,敗陣當場退去,英勇殖民軍將士奮勇截殺無數,收穫包括靈石在內大量輜重,又對一些高級俘虜進行審訊,豐良城方面才得到北境異族城邦遭遇漢國襲擊,幾個神靈隕落的消息。
到傍晚,天空一度雲開雪散,夕陽的光輝中,慕平河的河水都染成一片血紅,不止是附近戰場,還有順流而下的血水……上游果事變了。
將軍把這一情報送遞到郡王府時,清郡王剛剛一些自喜一瞬間讓冷水潑滅了,難以置信,心中不禁一陣緊張,五內翻湧,心亂跳,目光一閃,怒問:「怎麼可能,他不去東征,跑我這面來於什麼?你們之前,不都是信誓旦旦,保證敵人只是佯攻麼?」
因郡王千金尊貴之身不能隨意到戰場冒險,為確保勝利,真正擅長軍事幾個將軍都已在前線,以他們豐富戰爭經驗和部下的精兵強力真人團充沛物資供應,對付區區城邦土著不是問題。
可這樣一來,郡王府里都是半桶水,面對清郡王的質問,眾臣不由無言以對。
但這話還是誅心露骨了些,嘉陽真人就咳嗽一聲,清郡王回醒過來,說:「剛才是孤失態了,現事實已成,眾卿有什麼應對之策?」
「或葉青有密探滲透到南疆,知道我們和異族城邦交戰,趁機摘了果實……」
「對,對」
這時眾臣哪還敢再隨便提應對之策,只泛泛而談。
只是聽到密探,清郡王目視與會的寧娟,壓下心中懷疑,他知道這女人的利益終是與自己捆綁在一起,儘量誠摯語氣問:「夫人料中了事態,又清楚慕平河南北水系,對此事有何看法?」
寧娟在他目光里沉默一下,輕聲說:「如今之計,最壞打算就是漢國會乘勢而下,夫君當早有抵禦準備……」
「不管怎麼樣說,此役大勝,不是剛好繳獲了不少靈石?正可以用來加固城防,完善大陣。」
「散落鋪出的村子民眾,都宜收攏回幾座大城,免得讓漢國擄了去……這只是妾身一點婦人之見,謬處頗多,夫君宜當聽聽賢臣的意見。」
清郡王聽了,神情有些失望,這女人還是老一套勸說防禦,她這是說自己完全比不過葉青
就有一個大臣,年老精瘦,一雙眸子炯炯有神,撫須:「老臣覺得,王妃所言甚有道理,人各有所長,五脈也是這樣,葉青善攻襲善機變,我們不能以己之短擊人之長。」
「對,至少應確定了南疆戰況才有決定。」
「王爺請三思。」
清郡王聞言沉默起來,戰爭裡面攻擊和防守兩種方案,所需要準備完全不同——最簡單來說用靈物構築防禦大陣,這要是用不到,陣盤和靈石可以收回一部分,繪陣珍稀靈物就浪費掉了,反之車載陣盤也是這樣,同等資源下攻防里加強哪一端必會導致一端削弱。
所以新奪取到的許多輜重戰利品,怎麼用,是接下來方案的基礎。
他其實是有心和葉青爭一爭對南疆異族城邦的吞噬速度,於站著看葉青吃肉太難受了,但這次事變給了他很大危機感,眼見與會的臣子,都深以為然,心忖這也符合土德擅長,他這次倒也聽了進去:「那就暫且收縮軍隊,擴大幾個主要城的法陣,增築城防。」
「妾身的建議或有誤,夫君不先傳訊問問前線李寧薛鄔四位將軍的意見」寧娟暗中傳音說,她不太懂軍事,但黑脈善蓄納百川,她總覺得多聽聽意見多些路子更可靠些,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的道理她一介女修也是懂得。
「你懂什麼,令只能自上出。」
清郡王臉皮抽搐一下,只做沒聽見這女人優柔寡斷反覆無常的建議,他自覺自己先前就是讓這女人影響太大,在攻守兩段反覆搖擺太損威信,不能再丟臉,就忽略掉了徵集前線將軍意見的建議……有時,人主就該殺伐果斷些
寧娟就沉默不語了,有點不放心,但她是無法插手郡王府軍政,只得希望夫君做出決定是對。
她剛才建議穩妥防守,擔心的是夫君硬要北上在異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