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次日,雨過天晴,夏風透著炎熱。
濕暖的東南風吹送著雨線自高空浩蕩掠過,泗水因上游的雨量而暴漲著,二百米涇流湍急。
而在彭城和泗水之間曠野上,混亂一夜戰事就和這暴雨一樣過去,影響還在人群中蔓延發酵,關於流星天罰的傳言,關於九千擊破三十萬……
再有就是一大清早目睹劉備軍坑殺上萬青州賊兵的事,曹軍有些憤怒,有些戰意動搖,不過大軍還算嚴整。
曹氏起家多年的內涵還算不錯,特別是地上人引來的大軍,自不是飯桶,都是按照地上軍來訓
或有人覺得總督不依靠曹氏,多依靠地上人的大軍,有點愚蠢,但是對總督來說,這世界的人都是np誰會依靠np而不是隊友呢?
反正時間一到,這下土世界終不能保存。
不過這時縱是壯勇無畏老兵,也有點暗怨主帥不該引入賊兵,簡直一無是處,徒有其表,使全軍受連累。
剩餘六萬青州精兵更氣勢大挫,一個個不見了往日凶焰,目光惶然,都想著腳下埋的就是過去袍澤屍體,同是青州兵,豈不物傷其類?
叫總督放心的是術師團恢復法力,分散在各軍調度,防備葉青軍突襲,這連日小戰大戰,尤其昨晚夜襲混亂下很是折損了些,現在發現有十分之一的熟悉面孔消失了……
總督沉默不語,現在還是手握九十個術師,損失只是一二階術師,卻都是各家重要人物,回到地上必有一批世家會鬧事。
地上人術師卻還顧不了這樣遠,他們已對自身能不能回到地上產生擔心了,眼望向遠處黑壓壓監視著的敵軍主力,都是目光憎惡:「這葉青縱得土著傷殺我們,來日必有報復」
但私下傳音中,卻再沒有往日不屑。
一日一夜驚變逆轉,給了他們這些地上人術師殘酷印象,地上人的心理優勢,在地上多出於貴族,在下土多奪舍相對優渥的家族,本身又有著道術,相比葉青手下散修,總督麾下術師在前幾輪里實過於順風順水,到這一刻才體會出下土歷史戰場的殘酷。
「吾等地上人竟淪作和土著一樣死亡,外州說下土是血色賭盤,果非無由
術師且氣餒,士卒更好不了哪裡去,總督看出來軍心已動搖,聽了眾人勸說就準備著撤退……
這也是答應了葉青參加虎牢盟會上洛陽討董的一個現實考量。
實在打不下去了,直接撤退又掛不住,正好借著台階下台。
在劉備方主持下,曹操方和陶謙方基於討董目標而簽署了停戰協議,一時間氣氛平靜下來……似是這樣。
連日來青州兵搶劫來的大量物資,大半在營中淪陷葉青之手,就算主營寨內也是無法盡數帶走,曹軍起程十分匆忙,因聞知江南軍北上,為避免意外,匆匆訂立了討董盟約,甚至連主營寨都來不急拆就走。
「傳我命令,燒掉大營,必不使片甲資敵」總督也知這次撤退危險,一大早就自率親軍出營,帶著術師團負責殿後。
十一萬大軍拔營是件繁瑣的工作,到這時天已正午,盛夏晴朗的陽光下,空氣里微微發熱,帶著土腥和血腥味,地面還是濕著,有點泥濘,混雜著大量血跡,有些經過的路甚至是人坑的殘跡。
于禁樂進曹純等作僅存大將,也在殿後之列,眺望遠處監視敵軍,看上去劉備主力休息一夜也恢復過來,只不見軍氣沖霄的赤甲步騎……眾將暗鬆了口氣,這支或在休息。
畢竟冷兵器作戰一夜,又在傾盆大雨,縱此赤甲精兵的水準,絕不可能轉眼就恢復,連著睡上一整天才是正常。
「主公浮橋已經搭建好,袁營爭先過河,一過河就撤走了」
眾將相顧無語,總督雖皺眉,卻知袁紹並不牢靠——本來就是來打醬油,更見己軍一夜大敗,說什麼不會留下擋槍。
「報——主公,孫吳軍已進兵二十里外,大軍放緩速度,有輕騎三千趕來
俞逆果與葉逆勾結起來了……
總督沉默一陣,自不會多留險地,吐一口氣:「我們走吧」
隨這軍訊傳下,遠處正在亮起星星點點火光的大營中,立時有將領跑來:「主公大營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