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讓你們公開陽化,掌握部分人道。」
見暗帝還在沉思,冷笑:「這已經差不多了,要是你不服,聖人只得聯手,將你抹殺。」
暗帝聽著怒氣而生,但看著黑蓮道人神色,不由一凜——這不是虛假威脅。
「再加上你的黑權暫借,我就答應了。」
「沒有你的黑權,我去暗面,根本完成不了。」
「行!」黑蓮道人爽快說著,只是一指,瞬間,整個世界一暗,暗帝就覺得自己對黑水掌控大增,這正是世界黑權,暫借給暗帝,作其支撐。
只是黑蓮一走,暗帝感受著許久:「聖人黑權,果是可怖,是我現在權柄數倍都不止。」
「只是我會如你仙道之願,和青脈拼個你死我活?葉青與青漢是我死敵,可不意味著我就蠢到去硬抗葉青和青帝……」
拿人手短,平時自是要忌憚報復,但衝撞一刻諸聖失位,暗帝才不怕。
…………
夜色,群山暗伏在海,潮生潮滅,聲響在山谷迴蕩,海洋幽暗與大陸幽暗相容為一,仙宮在山巒間蔓延燈火,文明氣息是星星點點浮動在幽暗水面上,又是倒影天穹的星光,人與天在世界尺度上交相輝映,似是彼此的倒影,又似是原本就是同一個規律在鏡子裡的不同呈現。
黑蓮摩挲著手中的星核,冰涼的觸感讓人清醒,目光一閃,暗喝:「蠢貨!」
知道暗帝沒那麼聽話,不怕,因他也在算計,這次要是能成功……不僅僅黑權不擴散,還要逐步收歸黑權。
這道人回到山上最高的主殿,低首看著東面的大海。
很早以前,本宗就牧有這一片海洋,在海上栽種了海蓮,這些海蓮都成長為大大小小的島嶼,星羅棋布在廣袤海面上,曾經寄予希望能抽取黑水,但最終海蓮計劃還是失敗了。
這時只留下風景,整片海洋猶一片巨大的蓮池。
蓮池又似是一面光滑鏡子,鑒照萬千,以聖人看去,透過潮生潮滅,世界本源分明在鼎沸、凝聚、加持……在回應著天仙會議的硬撞決定。
世界信任她的嫡子,不知道所有人都已背叛了她。
「到底……哪裡不對呢?」
黑蓮低首心忖,他不是五氣道基的聖人,他還沒有學會萬象自有的自用,存留著許多東西,清楚記得……當初不是這樣。
母域仙道初心不是這樣。
三百萬年的過往,母域世界也曾弱小遭遇入侵,敵人戰爭道具似是一根長鞭抽入世界,天梯般在蒼穹降下,直達地面,帶來海潮的兵俑——沒錯,兵俑技術原也是學習而得。
當時交戰的雙方都是小世界,但你死我活鬥爭也一樣慘烈,母域世界以天生力量者為尊,講究血脈傳遞的純淨,母子父女兄妹的通婚屢見不鮮,而不成形力量體系無法抗衡外敵入侵,有許多帶路黨,整個世界幾乎要破碎沉淪。
仙道應運而出拯救了世界,那時輝煌、齊心、融洽猶在目,唯一稍不協調音符,衛域戰爭後期人道皇朝一次祭天,繞過仙道,單獨成一個階層向母域世界泛意識提出了政治訴求。
生命本身就是世界規律一部分,人道個體雖微弱,但凝聚皇朝龍氣青紫,與當時的世界能級有了溝通,這觸怒了仙道!
敵人雖驅逐,但敵域還沒有摧毀,過去又曾有帶路黨,戰爭中敏感神經讓仙人視之為背叛,因卑微的凡人並不是戰爭中主導,哪怕犧牲很多,最大隱形貢獻是提供仙人,但凡人本身不是仙人,沒有戰爭力量,殘酷環境只有力量者才能生存下去,才能成為衛域戰爭的基石。
這就是一艘戰艦,甲板下划水的奴隸和甲板上精選戰士都是同種,某些微小渠道可以晉升,但奴隸作整體敢提出政治訴求,這是何等的荒唐,那是對當時整個戰爭制度的質疑。
「如果用青帝世界的五制譬喻……當時我們是黑制吧?」
黑蓮心想著,縱貫時光長河的俯瞰,他覺得一切都是時代必然,豈能只怪自己仙道,誰都不是生而知之,誰都在摸索學習,誰都有過荒唐錯誤。
猶記得當時外敵未滅,五蓮老師對著天地信約,許諾人道地位,穩定人心,漸漸清理安定了世界……
現在回想,似乎當時不應許諾,這世界唯名與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