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錢。每天撿拾二三十個瓶子,賣兩三元錢,那麼一天的生活就可以度過去。」
康永福把瓶子分別遞給鄭曉龍、趙強,被婉拒。他笑笑,自個兒猛喝下一口瓶里的水,讓後遞給馬俊華。搖晃兩下瓶子,馬俊華將剩餘的水一飲而盡。礦泉水空瓶子順手裝進攜帶的手提袋裡。
面對兩位新結交的難友的舉動,鄭曉龍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想,如果不儘快找到落腳點改變現狀,時日一長山窮水盡,自己會不會也如此這般?不敢多想,恐懼已經襲上心頭。鄭曉龍最需要知道和關心的是,這兩位已經在火車站逗留近二十天的難友,晚上住宿何處?
「馬兄,康兄,請問你們晚上住宿在哪裡呀?」鄭曉龍問道。「嘻嘻,住宿的問題很好解決,三種方式任選其一,一是睡屋檐,二是睡廣場,第三是每到晚上十一點過後,火車站的公安們連同執勤的武警、聯防隊員,將整個廣場以及附近包圍,將沒有車票的人員不分男女,趕到立交橋對面的院子裡。那裡面有一個巨大的鐵棚頂的倉庫,可以容納聚集上萬人。水泥地面上鋪有涼蓆。被趕過來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就在這個大倉庫里過夜,通宵有聯防隊員看管,巡邏。早上五點鐘過後,所有人再被驅趕出倉庫,恢復自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倆多部分時間就這樣解決住宿問題。」馬俊華說。
「哦。那比住露天廣場和屋檐下要好點。」鄭曉龍說。「是的。但是有的人寧可住露天廣場和屋檐下,喜好不同,只是這部分選擇的人必須在警察們集中圈人的時間段遠遠躲避。據說有段時間被趕到那倉庫里度過後半夜,要收錢的。最近似乎又取消收費了。」康永福說。
「你倆在火車站附近已經轉悠晃蕩一二十天,對周邊環境應該比較熟悉吧?知不知道越秀路在哪裡?」鄭曉龍說。「知道。越秀路走民航那邊一直往下,看到第一個十字直接下去。看到第二個十字右拐彎,就是越秀路。那邊有個越秀公園,還比較好玩,我們偷偷翻進去玩過。你打聽越秀路幹嘛?那邊有朋友?」馬俊華說道。
「也不算是朋友。只是路上聽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說過,萬一到了廣州落難,可以到越秀路某某號去找他的一個朋友,或許能提供一定的幫助。」鄭曉龍說。
「哦。反正也沒啥事,空了我們帶你過去找找看。萬一真遇到好心人,我們都跟著沾光。」馬俊華說。「好啊。今天就算了。明天趕早趁還涼快點,咱們過去就是。」鄭曉龍說。
蹲在地上的時間稍長腰和腿受不了。鄭曉龍站起身來,趙強、馬俊華、康永福也從蹲、坐姿站起來。這一瞬間,鄭曉龍才完全看清楚馬俊華、康永福的身高,外貌。
馬俊華身高可能超過一米八,但是偏瘦,稚氣的娃娃臉上寫著十六七歲的年紀,他穿著長褲,長袖襯衣。長褲有四個褲兜,均被劃破,滑稽地半開或者向下耷拉著。長袖襯衣左胸前一個衣兜,同樣因為被利刃劃破而往下耷拉著。衣服很髒。臉、手、脖子以及露出皮肉的身體部分,均髒兮兮的。
康永福身高最多有一米七十公分,較胖,頭髮長長的,亂糟糟頂在碩大的頭上。他嘴唇有點類似兔唇,嘴角向左側稍歪。估摸他的年齡也在十七到十八歲之間。他穿著牛仔褲,西裝,只是都很髒,而且衣褲兜難逃被割破的命運。
頭頂不大的天空出現厚厚的雲層,太陽幾乎被完全遮掩,感覺到還有一絲風若有若無的略過,明顯感覺要涼爽一些。
「長時間蹲守這裡也無聊,我帶你們到火車站周邊到處走走,看看吧。」馬俊華說。此建議只有趙連福反對。於是,趙連福順理成章蹲守原地,幾個破爛袋子都交給他保管。不用叮囑,相信他會吸取教訓,把自己和其餘人簡單的行李看護好的。
火車張廣場東邊已經轉悠過一兩個小時,煩,鄭曉龍提議往西邊走。馬俊華說:「好。西邊是民航機場入口,帶你們去見識下。」
四人幾乎是並排著往西邊慢慢走去。或許是太陽隱沒、有風較涼爽的緣故,廣場各處冒出大量的人員。還可能是臨近傍晚,廣場各處有不少民警、聯防隊員開始巡邏。
說起來是民航機場入口,其實距真正的停機坪、跑道還有很遠。因為進去要各種手續,還有民警把守,鄭曉龍們只能站在門口看看(其實根本不可能看到飛機),便繼續往西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