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如山,高六千多仞,突兀地矗立在天庭中部廣袤的平原上,通體黝黑似鐵,透著莊嚴、肅穆……騰雲從高處往下俯瞰,執法如山像一枚巨大的四方印章,最高那座山峰就像是大印章的印把,八座差不多高矮的小山峰把印把峰圍得如同鐵桶一般,除山巔上有密匝匝的小樹林帽子似的扣著,連綿數百里,刀劈斧砍規整的絕壁上不見一株雜草,一朵野花。
朝南正中一座小山峰絕壁上鑿有一處八個馬屁股寬的甬道,是天樞院的唯一進出口,鎖住甬道的是精銅鑄造的一道超炫大門,大門常年開著,不見有人把守,但無人敢靠近。
進入執法如,是個巨大無比的環形操場,操場正中就是那高聳入雲的印把峰。
沿著環形廣場建有不少平房,遠看樸實,近看更無華,俱用大條石砌成,沒有粉刷,跟蟠桃園相比,這些房子只比工具屋強些。小平房住人,大點的平房辦公。唯一讓人稱奇的是,這麼大一個去處,聽不到一聲鳥啼蟬鳴。來來往往人倒不少,就是聽不到有人說話……
楊十三郎五人跟著神捕營進到執法如後,被安排在一處不大不小十分粗獷的平房內,平房有三間。
左屋有原木書桌一張,藤編書架一個,滿滿一書架的書,楊十三不用看也知道,這跟自己書房裡的那套天條天規還是同一版的。書房內還有半人高的大燈台一盞,這燈台一次倒進十斤蓖麻燈油不成問題,有非法入侵時,這燈台還應該是個稱手的武器。
這中屋布置得像個客廳,長案八仙桌一樣不少,居然還有四盤糕點。
右屋有原木大床一張,馬桶一個,床不是一般大,躺個七八人不會覺得擠。馬桶也超大,得注意點才不會整個人折進去……
呆坐了一個時辰,黃昏時分有人送來飯菜,擺了滿滿一桌,還有一錫壺酒,又一個時辰了,再無人理睬他們。
「大家都吃點吧!飯菜都涼了……」
楊十三郎在客廳的八仙桌邊坐下。
「喲,菜還不錯,傻大個,你不是最喜歡吃燒雞嗎?來,來,這倆大雞腿都歸你了……」
「楊值事,你說,他們會怎麼處罰我們?」
傻大個哭喪著臉,又問了這個不止十遍的問題。他幾個時辰前也被穿了琵琶骨,因為十分懼怕所以掙扎得十分厲害,活生生被穿了三個大窟窿才搞定,血流了半臉盆還多,此刻他的臉色如同撲了粉一般白。
楊十三郎狠狠咬了一口雞胸脯,「傻大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問我,我問誰去?」
「楊值事,你說操場裡杵根大銅柱是幹嘛用的?」
名叫伍勇的仙吏眯騰著眼抱著雙膀靠在門框上已經有半個多時辰了,突然問道。
「我管它幹嘛用的……」
臉腫得像個豬頭的楊十三郎有仇似的又咬了口油汪汪的燒雞。
「我看你比傻大個還傻,綁起來五雷轟頂用的,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你眼瞎啊,那地都烏黑烏黑的。」另一名叫錢華的仙吏看來也注意這根銅柱子很久了,所有回答起來十分肯定和確定。
「錢兄說的沒錯,剛才路過的時候,我還聞到了一股燒焦味……」胖力士費鏡插了一句。
「我看不一定,哪有在自家門前幹這晦事的?」
伍勇還是不服,但也說不出道道來。
「冤,太冤了……我娘剛給我說了門親事,我這麼多年的積蓄全用光了……」
傻大個聽夥伴們說的嚇人,兀自抱著頭蹲在地上大哭起來,邊哭還邊哭訴道:「知道是這麼個下場,我傻啊我,我還花這麼大的血本娶媳婦……嗚嗚……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龜兒子……嗚嗚……」
平房內亂亂糟糟的……
楊十三郎強忍住摔碗掀桌的沖.動,把味同白蠟的半隻燒雞生生咽了下去,有些惡作劇地大聲說道:「你們別瞎吵吵了,吃完這頓或許就沒下頓了,我可聽說,死囚犯臨刑前都會讓吃頓好的,這裡八菜一湯,你們不覺得奢侈點了嗎?」
平房內頓時安靜下來,靜的連繡花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過了許久,楊十三郎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過來吧,大家都吃點,天樞院是什麼地方?……天樞院是天庭最高的執法機構,八菜一湯
第03回 黝黑如鐵天樞院,白眉大仙眉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