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有猙獰,有怨恨,也有悲戚。
那樣複雜。
眾人,尤其是在場好些官僚卻是一個個臉色大變。
&你姓張!你是郡守張俊揚的子嗣!」卓凌雲難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當年李恆跟徐世德兩人一同在我父親手下辦差,卻為了一己私利謊報我父親通敵賣國,致我張家被朝廷滅了滿門,這等大仇如何不報!」
影子恨意如此深,導致在場的人一時間都有些緘默。
兩個案子本來天差地別,也就一個人頭可以勉強掛上,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
張俊揚那個案子當年也是因此很大震動的,其實滿朝上下都知道證據十分不足,但還是.....
只能說,君王心難測,而背後之人卻抓牢了君王心。
如今又有誰敢替張家翻案,於是這影子殺手便用了自己的手段復仇。
卓凌雲一時間神色也有些陰沉,只盯著影子默不作聲,但馮刀頭知道他的意思——不管為什麼殺人,反正是殺人,而且殺的是不能殺的人。
抓!
馮刀頭正要上前,卻忽然看到影子勾唇一笑,猙獰而血腥,他似乎在看著一個人。
許青珂。
怨恨嗎?反正他嘴裡猩黑的毒血流出。
服毒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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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湖心閣的二樓,上等華美的屏風,高雅脫俗的壁畫,琉璃剔透的酒杯,碧湖長空一色的美景,還有涼涼清香的湖上清風。
江金雲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桌子上有諸多美食,對面是看著外面美景而手中輕轉茶杯的既俊且美的年輕郎君。
他好半響才回神,說:「我這一生自詡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但都不及今日讓我這般心潮起伏,難以恢復。」
許青珂轉頭看他,秀美輕挑,薄唇微揚:「江東家不是一個畏死而怕事的人,之所以這麼心緒不寧,是因為感覺到自己的命運之輕薄,他人權勢之熏天?」
江金雲有些震驚許青珂的字字珠璣,竟如此明白點出了他心中的虛浮。
&你別看我在這地方還有臉面,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可誰又知道,那些上位者動一動腦子,動一動手指頭,我這項上人頭就得被那些捕快們按在板上充當別人的替罪羔羊。」
頓了下,他卻是起身,又忽然跪下,竟是一十分鄭重近乎叩拜父母天地的大禮。
許青珂自自然然得受了。
江金雲拜完,直起身子,看著許青珂說:「我之前雖倚重許老弟你之才能,卻並未太過尊重,只覺得你還是羽翼未豐的雛鳥,而我卻是浸淫江湖的老饕,可憑目前之資本來僱傭你為我工作實我的處境還不如你,起碼你是能騰飛的雲龍,而我卻是過江而不能自保的泥牛,蠢笨不堪啊。若不是老弟你高義,竟毅然站出替我洗去嫌疑,且直接抓出兇手,恐怕哪怕我洗去了嫌疑,那徐世德背後的御史大人也是要拿我出氣的。」
這番話下來十分之誠懇,並不該是一個精明老道的商人巨富該說的。
但許青珂卻說,「我幫你,也不全是為了你。」
江金雲一愣,卻見對面風姿秀雅絕俗的翩翩郎君並未解釋,只是闔了眼,繼續看向外面的風景。
江金雲卻越發覺得此人高深莫測,是即將化龍的江中錦鯉。
心中不知為何忽起一念,陡然就下了一個決定,他後來想想都覺得自己十分衝動,但仔細想想又從未後悔。
&老弟,不知能否許我對你換個稱呼。」
許青珂瞟來一眼,喝了一口茶。
&等我金榜題名嗎?」
&上添花很沒勁,雪中送炭最有情。」
許青珂偏過臉,看向他,淡淡一笑。
&下我走的時候,容我帶走你一瓶十年的女兒紅吧,還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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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三人衣袍比較寬大,其餘再沒有什麼特異的了。
許青珂側靠著烏篷船的撐棚杆子,閉著眼休憩,腦子裡卻閃過好幾條思緒。
姜信明擺著有備而來,也自有能力擊殺這三人,卻不急著動手,為的不是人,是物!
是什麼物還不好
330.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