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忽然闖入,後來人也都來了,若不是只有一盞燈火,已將束胸除去的許青珂沒有時間跟機會穿上束胸,難保會被牛芳瞧見,縱然牛芳生性大大咧咧,但萬一呢?
所以她後來又披上了外袍,只當怕染了風寒,沒人起疑——可她到底還是有了澀意。
等人都走了,許青珂才輕輕舒展一口氣,將被褥內放著的束胸綢帶捏在手中,脫下衣袍換上。
既然醒了,現在快凌晨了,再睡只會睡過頭,還不如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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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清早,許多考生已經早早起身,雲集在縣衙前面,沐浴著晨露。
有些人還不忘拿著手裡的書看,還有些人嘴裡咀嚼著饅頭,一邊百~萬\小!說,旁邊有家人或者小廝伺候。
最熱鬧的便是不遠處的飯館跟包子鋪,生意興隆,這一景觀倒也奇特。
許青珂是慢騰騰來的,踩著時間點,但距離開考還有一小會兒,也不算晚,只是來得巧了。
——本鎮素有名聲的趙秀才之子趙懷跟李家大郎李申對上了。
上頭有老爹名聲盯著,身為秀才之子,趙懷自小也是被寄予厚望的,苦讀幾年厚積薄發,自然不願屈居人心。但在旁人嘴裡的排名裡面,他不如那韓坤也就算了,竟連著李申也在他上面?
心裡不屈,只是考試重要,趙懷也就按下了心思,卻沒想到李申這人素來恃才傲物,對誰都不遜,也就將韓坤勉強視為自己對手,是以,大早上在縣衙門口遇上後便是冷嘲熱諷,把趙懷給激怒了,當面言語衝突了起來。
因為沒有動手,只有文縐縐的口角,那些守門的衙差也不好出面,且還能看一看讀書人的「吵架」,倒也挺有意思的。
許青珂看了一眼,發現傲慢的李申竟然是昨日丟筆的那位。
的確傲慢,她心裡暗附。
而此時趙懷已經提高了些許音量:「李兄,你這等言行,莫不是覺得案首非你莫屬了?我趙懷只能是你榜下敗將?」
李申瞧著趙懷的眼神也分外不屑,「趙兄,我素來是仰慕伯父文學的,只是也聽聞趙兄在家苦讀七年,一直未下場,旁人都說你謹慎內斂,我卻覺得蓋因學問不夠罷了。真正學識足夠的讀書人怎能懼怕考試,還是說趙兄只是覺得自己不足以拿下案首,便是一再掩藏,這一屆是勝卷在握了?」
這人雖傲,嘴巴也是忒厲害了,一面說趙懷膽子小,一面又說趙懷想考案首,卻還怪旁人野心勃勃,反正總歸沒趙懷好名聲。
趙懷鬥嘴顯然不如李申,便是大怒......
就在此時,他恰好看到不遠處的許青珂,不由目光一閃,忽然朗朗開口:「我的確不敢下場,但前一屆下場的你敗給了上一屆案首韓楓,且敗得極慘,一時心思鬱結患病,連後面的春闈府試都沒能參加,如此又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呢。」
李申心中引以為恥辱的不外乎這件事了,被趙懷當著眾人的面提及,自然惱怒,尤其是他也看到了許青珂——去年那韓楓.....面相也似小白臉,就如這小子。
李申冷哼,「多說無益,看此次考試便可知分曉。」
他嘴上這麼說,卻是將趙懷恨上了,當然還有許青珂。
許青珂原本就對兩人的爭吵不感興趣,本要去原來的槐樹下等一會,卻聽到那李申陰陽怪氣得來了一句:「前面那位兄台看起來似乎才學驚人,不知名諱是何?讓我李申也瞻仰瞻仰。」
許青珂怎不知道對方說的是自己,她沒裝傻,頓足,轉頭看了一眼李申。
&不認識你,你怎知我才學驚人?看過我卷子不成?」
她淡涼一句,卻愣是把李申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懷等人也怔在那裡。
這話忒毒了,一擊致命啊!
誰能看誰的卷子啊,偷看?還是.....
反正傲慢的李申愣是被堵得臉色鐵青:「簡直是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偷看你卷子!我李申還需要看你卷子?你是什麼水平!」
許青珂已經轉身了,但飄下一句話。
&很遺憾,原來是我才學不好,才沒能被你看上。」
她那淡漠敷衍的語氣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偏偏又懟了李申一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