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但雙腿如同灌了鉛,再難挪動半步。
姜飛熊道:「殿下,非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動用這般極端手段,畢竟有干天和。」
淺陌激動地道:「什麼是萬不得已之時?」
姜飛熊道:「若我姬國大敗於大雍軍隊之手,才會祭出閻羅天太陰戮魂大陣!公主放心,這些百姓,都會是因為心向我姬國正義之師,而被大雍賊軍暴虐殘殺而死,不會有損主公清譽!」
一定要這樣嗎?
淺陌怔忡半晌,突然眼睛一亮,如果陳玄丘死了,是不是就能改變這一切?
淺陽暗暗攥起了拳頭,她想暗殺陳玄丘,殺了陳玄丘這個禍根,大雍便再不足恃,父親也不必被逼無奈,殺戮那些無辜百姓了。
……
姬國都城,岐州城。
南子頭戴淺露,站在岐州最大的酒樓鳳凰樓上,悵然遠望。
入目,湛藍天空下,有一處飛檐斗角,那是南氏莊園的所在。
但是,為了避免給南氏一族招災,南子只能在這遙遙相望,卻不敢登門。
城中,較之以往的繁華富庶,現在明顯凋零了許多。
偌大的鳳凰城,曾經賓客如雲,而今三樓上,卻只有她們一桌客人。
街上,商賈叫賣聲少了,卻是多了許多衣衫襤褸的百姓,步履蹣跚,面有菜色。
能逃進都城來的,都是幸運的。不管是乞討還是打零工,多多少少還能賺一口吃的吊著命。南子和暗香、疏影一路行來,路上常見餓死的路人,她們甚至親眼看見有人走著走著,突然就一頭栽倒在地。
那都是長期處於飢餓狀態,一下子油盡燈枯的人。
至於賣兒鬻女、自賣自身的,更是不可計數。
眼見曾經安寧、太平的姬國,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南子也不禁心有戚戚焉。
而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姬侯還在繼續加征糧賦、徵招新兵,不斷送往太平關前,對這些普通士兵,姬國沒有餘力像對待主力部隊那樣供養,所以一路跋涉,就在不斷地減員,還沒到戰場,就有很多人變成了一道亡魂,魂歸黃泉。
就算只為了這,南子也打定了主意,要為了這些屈死的冤魂,叫姬侯罪有應得。更何況,她是參加過上一次輪迴大劫的人,現在已經知道這背後天庭的無恥面目。
扮作大戶人家侍女的暗香和疏影走到了她身後,也向窗外望去。
暗香道:「南子姐姐,我們從哪兒著手?」
南子道:「我南家現在必然受到姬侯的戒備,但是我南氏一族,世居西方,根深蒂固,姻親故舊,遍布朝野,他總不可能全都不用的。我們住下來,打探一番,看看誰人在朝,再從中挑選可以聯繫的人秘密接觸。」
疏影道:「何必那麼麻煩,我姐妹二人用影遁術潛入姬侯宮中,竊取機密,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南子輕輕搖頭,道:「你不要小覷了姬侯身邊的蟬禪秘衛,他們身邊姬侯的貼身護衛,對於諸般遁術最有研究,影遁術雖然玄奧,卻也未必瞞得過他們的眼睛。」
疏影道:「那你接觸姬國官員,便能策反了他們麼?」
南子道:「自然也不容易。不過,如果陳玄丘在太平關能夠打上一個大勝仗,那就好了。這普天下的官員,多為世襲貴族充任,他們每一個人背後,都有一個龐大的家族。
家族之興衰,對他們而言,遠在國之上。如果姬軍露出頹勢,他們之中,恐怕就會有不少人開始考慮退路,我們要策反他們,拿到姬侯的滔天罪證,也就容易多了。」
疏影一聽,頓時鬆了口氣:「嗨!你早說嘛。那我就放心了。聽說,主人在姬國時,曾經大出風頭,當時他就住在鳳凰山上,我們現在既然無事,不如抽空去那兒走走,看看主人曾經住過的地方。」
暗香道:「青萍山,青萍山,不如我們去游訪青萍山啊,我想看看主人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
南子苦笑地瞟了二人一眼:「你們還真是沒心沒肺。姬軍與我大雍兵馬膠著於太平關前,已經足足半年,更有勝負,膠著不下。你們以為,要得到一個大捷的消息來做配合,那麼容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