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發,正待開口。
劉正風快步迎了上來,他素知定逸脾氣暴躁,動起手來毫不猶豫;余滄海也非良善之人,豈會忍讓,他兩人若是交起手來,事情可就鬧大了,他搶步到兩人跟前,拱手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兩位大駕光臨劉某舍下,是劉某招呼不周,千萬別傷了和氣,沖我這小小的面子,兩位先罷手言和,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說著連連拱手。
定逸師太臉色緩和,笑道:「劉師弟不用勸,我也懶得跟這牛鼻子生氣。」
余滄海知道在他五嶽劍派的地盤,自己若在糾纏下去,也討不得好,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當下就要再問令狐沖的行蹤。
忽聽得豁喇一聲,西首紙窗被人撞開,飛進一個人來。
廳上眾人都是高手,應變奇速,分向兩旁一讓,各出拳掌護身,還未看清進來的人是誰,砰地一聲,又有一個人飛了進來。
這兩人摔在地下,俯身不動,但見兩人都身穿青色長袍,是青城派弟子的服色打扮,袍上臀部之處,清清楚楚的各印著一個泥腳印。
這時忽聽聽得窗外一個蒼老而粗豪的聲音朗聲喊道:「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
余滄海心中大怒,身子一晃,雙掌劈出,跟著身隨掌勢,竄出窗外。
只見他左手在窗格上一按,已借勢上了屋頂,左足站在屋檐,眼觀四方,但見夜色沉沉,沒有一個人影,這人決不能在這瞬息之間,便即逸去無蹤,定然伏在左近。
余滄海知道此人絕無善意,伸手拔出長劍,展開身形,在劉府四周迅捷異常的遊走了一周。
青衿見此,足尖一點,也飄身而出,幾個閃身,飛上屋頂,廳內不少有名望的高手也紛紛出來觀看!
只見余滄海提劍疾行,黑暗中劍光耀眼,快如疾風,頃刻間在劉府數十間屋舍外繞行一圈,可見他的輕身功夫極為高明。
四周屋角、樹木、草叢各處,沒一處能逃過他的眼光,卻不見有任何異狀。
余滄海無奈,便又躍入花廳,只見兩名弟子仍伏在地下,屁股上那兩個清清楚楚的腳印,便似化成了江湖上千萬人的恥笑,正在譏嘲青城派丟盡了顏面。
余滄海伸手解開兩名弟子的穴道,臉上怒意勃發。
申人俊結結巴巴的叫道:「師……師父。」
余滄海臉色陰沉道:「誰幹得?」
申人俊道:「弟……弟子沒瞧見是誰。」
余滄海道:「他在哪裡下的手?」
申人俊道:「弟子和吉師弟兩個同到外邊解手,只覺後心一麻,便著了那龜兒子的道了。」
余滄海心中一沉,前些時日,他派去捉拿林震南一家的弟子,幾乎全軍覆沒,只有一個斷了一隻手的弟子,僥倖逃得一命,經此一役,他青城派四大弟子,去了其三。
余滄海當時聽聞此事,腦子一蒙,差點暈了過去。他經營青城幾十年,這一回,門中精英便去了半數,讓他如何不怒火攻心,當時便立誓必報此仇。
據那逃回的弟子所言,動手之人身材魁梧,青布蒙面,聽聲音三十多歲,用的是嵩山劍法,人英死前曾喊破此人嵩山派的身份。
余滄海自己,也對眾弟子的屍體細細查看了一番,那人顯然武功極高,恐不在自己之下,多數弟子都是一擊致命,看不出那派的路數。只有幾名武功稍高的弟子身上傷勢較多,能從中看出一些嵩山派大嵩陽神劍的端倪,多半就是這套劍法。
余滄海當時心中驚疑不定,不能確定是不是嵩山派幹得,或者有人混餚視聽,故意栽贓。
但動手之人武功極高,定非無名之輩,他見多識廣,便在心中暗暗思索。
少林武當首先排除,峨眉與青城同處蜀地,女弟子居多,況且派中高手他皆相識,都不符合。
崆峒、崑崙、點蒼、丐幫四派中,有這般武功的高手,他都見過,也可以排除。
剩下就是風頭正勁的五嶽劍派,而青城與五嶽劍派私交不錯,幾派中有名有姓的高手他都熟識,也難以對上號。
唯有嵩山派左冷禪手下,除了十三太保外,還收羅了不少邪道高手,他卻不能盡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