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煙散盡,似乎再無危險。
我握著金龍青銅劍走在前面,說是步步為營一點都不為過。大牛斷後,沈冰跟在身後,墓室臨近,誰也不知道到底還有沒有危險了。
地上破碎著大大小小的鏡片,很厚但不稀碎,我撿起一塊來,捏在手裡反覆看了好幾遍,嘴裡忍禁不住笑了幾聲。
幾百年以前,玻璃為外來品,比珍珠還要珍貴,大多是番邦朝貢給朝廷的,普通的老百姓根本連見都沒有見過。
這是磚窯燒制的瓷片,正反兩面都刷著厚厚的銀漆,一大塊燒瓷被做成中央凹、邊緣薄的凹鏡,一大堆碎片中我發現了一個臉盆大小的銅盆,裡面裝著一些粘稠的膏狀物質,聞了聞是濃縮的油膏,有根粗如胳膊的燈芯依然冒著絲絲青煙。
我猜測,這是凹鏡中央位置的「油燈」,一旦被點燃,它的光亮會被凹鏡瞬間放大幾百倍,就變成了一道刺眼的光束。
大牛和沈冰都陷入了沉思,幾百年前的古人智慧竟然如此令人匪夷所思。我想古人並沒有科技頭腦,它們大多崇拜太陽,沒準這個凹鏡聚集光源的原理就是來自太陽的模擬。
一路走過來的時候,我刻意留意通道兩邊的船壁,幾乎隔著一段距離就會出現一些手指般粗細的小洞,上面還殘留著煤油的痕跡,沒有被燒完的煤油就是從這裡悄悄流乾淨的。
跟前有個擱置凹鏡的石頭架子,我們繞到後面才發現下面露出一跟粗銅管,此時依然有小量的煤油斷斷續續地淌出來,由此判斷,之前大量流淌的煤油就是從這裡冒出來的,這個機關設計的無比巧妙。
凹鏡翻轉的同時,銅盆油燈被點燃,石頭架子下面的密封煤油被擠壓出來。提煉精度高的煤油易被點燃,甚至溫度高一點就能自燃,地面的橫線上安放著一根很薄的導熱管,兩邊的油燈將溫度傳到地面銅管,只要煤油經過就會瞬間燃燒。
大牛心有餘悸地指著石頭架子下面的銅管說:「這裡不會還有煤油沒噴出來吧?這玩意再厲害了,動不動就爆炸燃燒,咱幾個差點被火葬了。」
我從衣袖上扯了一塊布,捲起來塞進管道口,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堵住妥當一些,萬一不小心觸碰到別的機關,再把剩餘的煤油噴出來,即使燒不著我們,把船燒了也是一場噩夢。
地面很凌亂,我們也沒時間收拾,只能沿著船壁邊緣往裡走,從這裡開始,大大小小的儲藏室似乎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大理石石板,無論地面還是兩邊的牆壁,以及頭頂的天花板,都是用白色的大理石裝飾,看起來顯得很大氣,有一股王者的氣息。
檀木香很濃厚,數百年的沉澱,使這些味道變得更濃郁,其間還摻雜著人工添加香精的味道。
沈冰臉色欣喜地說道:「看到這些清一色的大理石,聞到檀木香和棺材添加香精的味道,我敢判斷,石牆後面就是沈萬山的墓,你倆誰敢跟我賭一把?」
大牛和我異常激動,都迫不急到地想看看這位富可敵國的大商人,他的墓室到底是一個什麼等級的規格,是比皇親國戚高呢,還是比他們差一些呢,這個只有打開墓室才能得知。
撫摸著牆壁上光滑的石壁,我的心又是欣喜若狂,又是擔驚害怕。只要打開墓室的大門,我們就能滿足獵奇的欲望,但從另一個角度講,只要踏進墓室第一步,我們離著死亡的邊緣更近了。
說不上什麼預感,只能說是一種經驗。之前見過的白袍人,它像死神一樣召喚著我們走向死亡,然後突然消失無蹤了,如果是個燈光投射的白影子,我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可是萬一它是墓主人的幽靈——就太可怕了。
古人詛咒盜墓者「擅入者死」或者「斷子絕孫,不得好死」……那些惡毒的詛咒並不都是危言聳聽的,它所帶來的災難甚至比所有的機關陷阱加在一起還要可怕。
大牛悠然神往地說道:「好香的檀香木,好熟悉的味道,一個棺材都如此奢侈,那裡面豈不是裝滿了奇珍異寶?」
我沒好氣地嚇唬他說:「珠寶肯定不少,但下面還有一具死了六百年的屍體,沒準它會像大粽子一樣跳出來咬死你!」
大牛仰著頭顱,無所畏懼說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下墓,見到大粽子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了,不就是個活死人嗎?大不了跟它打一架
第203章 真假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