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推開,警員帶著一男一女進了屋子。男女都有六十多歲,女人已經哭的不成樣子,有男人攬著才不至於摔倒。男人儘管當下沒掉眼淚,但也雙眼通紅,滿臉悲悽。
急忙請二人坐下,並暫時勸止了女人哭喊,警方很快掌握了兩人基本情況。男人姓蔡,女人姓范,都是六十六歲,共有一兒一女,兒子三十九歲,女兒三十歲。可是女兒家有一歲雙胞胎,女婿又在外地打工,所以只有老兩口來了。
看著電腦上的照片,范老太又哭了起來:「就為了好養活,專給你找人看了八字呀,可咋就」
「別哭啦。」蔡老漢沙啞著嗓子拍打老伴胳膊。
范老太哪那麼容易止住,哭得那叫一個慘呀。
兩位老人提到了見「兒子」,這也是必須程序,於是由警方帶著,一同去往停屍地點。本來雷捷安排讓老人先吃飯,可蔡、范二人根本吃不下,便只得作罷。
到了地方後,范老太急著下車,當時就絆了個前搶,蔡老漢也被帶著向前撲去。幸好羅程眼疾手快,雙手一伸,才拉住了差點撲倒的二人。
「兒呀」范老太早顧不得其他,拼命掙脫開拉扯,徑直衝了進去,光是在小屋子外就哭了多時。
羅程等人也跟著蔡老漢隨即進到廳內,刑警隊長則急著聯繫開小屋門的人。
小屋終於打開,更濃的異味夾著冷氣撲了出來。
「兒呀,兒呀」范老太徑直撲進屋子,撲倒在特製冷藏棺上,嚎啕大哭,拍打不停。
蔡老漢也失去了之前僅存的冷靜,撲倒在冷藏棺上就不起來:「兒呀,爹來晚了,爹來晚了,爹替你死,你起來吧」
「先別哭,先認認人。」雷捷在旁提醒道。
「還怎麼啊兒呀,你怎麼那樣了,怎麼」注意到那張可怖的臉,范老太立時哭的斷了氣,過了少許才又出了音,「兒呀,可憐的兒呀,從小你就」
蔡老漢也一樣,也是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沒音。
「再好好看看,說不準不是呢。」羅程輕聲勸慰著。
「怎麼不是呢,那身板,那啊」哭到中途,蔡老漢忽的驚叫起來,「不,不,不是呀,不是我兒。」
「不」范老太也扒在上面,使勁盯著,隨時「啊」了一聲,「兒呀,我的兒呀。」
「不是還哭什麼?」蔡老漢儘管嗓子幾乎沒了音,但卻立時來了精神,右手猛的扯起老伴。
范老太也反應過來,淚臉上現出笑容,聲音都變了:「不是我兒,我兒左手小拇指掉了,這人手指頭都全。」
「是,是,小時候推碾子擠壞的,就截掉了,這不是我兒。」蔡老漢也跟著破涕為笑。
勸解二位老人又冷靜了一些,經過再次詢問、確認,這個人的確不是他家兒子。
「兒呀,兒呀。」范老太興奮地衝到院中,拿出老人機,撥打起了號碼。
「啊,啊,通了兒呀,你可接電話了,把娘都想」范老太舉著手機,嚷嚷不停。
蔡老漢一把搶過:「兔崽子,百多天不聯繫,你死哪去了,你死」
「別說那個字,不吉利。」范老太搶回手機,又兒長兒短起來。
這回更沒錯了。都通上話了,能是死人嗎?
雷捷立即安排警員送二位老人,結果二人都讓送去飯館,還張羅著要請大夥。
看著二人興奮過頭的樣子,雷捷又囑咐了諸如「別撐著」、「別磕著」、「幫著買上票」等內容,才讓屬下開車離去。
「兒呀」
「兄弟」
「老三」
由另一撥警員帶著,第二個家庭的人也來了,這撥人很多。父母親、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一個姐夫、大侄兒,一共七口人。
這些人中,兩個女人已經哭的沒了音,其餘男子全都抿著嘴。他們根本顧不上再回復問題,而是一股腦的衝進小屋子,陣陣悲聲立即傳了出來。
這些人哭了一會兒,再次對死者確認,六個人都說是自家人,只有大侄兒說不是。又是好一陣辨認,在工作人員幫助下,終於確認是認錯了,死者滿嘴牙都是原裝,而他們家老三有一個「金牙」,鞋也比他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