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閹人,我只是一個宦官,我不是什麼大將,我不是什麼戰神,也不是什麼最高統帥,我只是一個閹人,我要回到我該回到的地方,那裡才安全。
童貫迷迷糊糊的,不斷地重複著自己的要求,張孝純率太原府文武請求童貫坐鎮指揮,童貫大怒不已,開口道「貫受命宣撫,並非守土也。」
此話一出,童貫這位曾經的大宋戰神就徹底隕落了,人們再也不會提起他意氣風發的抗旨出兵獲取大勝的故事,也不會提起他率兵二十萬蕩平党項的壯舉,此事之後,世間留下的不再是戰神童貫,而是一個可悲的閹人,童貫。
人都是會變的,或者變得強大,或者變得弱小,或者變得膽大,或者變得膽小,童貫,在一天之內,完成了最可悲的變化。
童貫走了,離開了他奮戰二十多年的大西北,這一走,他就再也沒有回來,童貫拔腿一走,河東各軍失去統一節制,面臨金軍進攻,互不統屬,已成一盤散沙,太原,遂為孤城,情況緊急萬分,張孝純以一介文官身份,擔負起了童貫沒有擔負起來的職責,不會打仗的他,穿起了盔甲,指揮起了軍隊,做起了武將。
但是他能和完顏宗翰這種久經沙場的猛將悍將相提並論嗎?答案毫無疑問是否定的,宋將連續兩次大敗,把太原城的所有屏障都葬送給了金軍。
在金軍面前,太原城顯得那樣的弱小,孤苦伶仃,獨自承受著來自北方的草原風暴。
但是有一點,無論是宋還是金都沒有意識到,太原千年古都,要說文明什麼的倒也說不上太多,它最著名的一點是「硬」!
超乎尋常,不可思議的硬度!堅硬無比!歷朝歷代打到這兒的戰爭都會卡殼,遠的不說,五代時以柴榮之強拿不下它;宋初時趙匡胤終生常勝,拿它沒辦法;趙光義舉傾國之兵把它攻克了,可是卻耗時半年,累得全軍半死不活,最後在遠征燕雲時掉了鏈子,埋下了宋朝不能統一中土的禍根。
這時金軍來了也是一樣,完顏宗翰連取朔、代兩州,到了太原時突然被頂住了,驕橫的宗翰原本還在大肆嘲笑著宋軍的無能,拉出被俘虜的宋軍將領肆意凌辱,但是堅硬的太原城卻差點兒沒讓宗翰撞的頭破血流——不管他們怎麼進攻,太原城就挺在那裡巍然不動。
張孝純是一個文人,但是確實一個死硬死硬的文人,硬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不管宗翰用什麼方式,就是不認輸,來多少打多少,金兵的損失雖然不算太大,而且損失的女真正兵數量也不算太多,沒到不能接受的地步,但是自開戰以來順風順水的宗翰突然被太原城擋住了,你說惡不噁心?
宗翰被擋住了,無法南下一步,但是宗望沒有被擋住,河北也沒有太原城這樣堅硬的城池,再者宗望不像宗翰這樣死腦筋,他不打那些有著完善城防的堅固城池,比如真定,他在真定還碰了個釘子,被真定帥劉韐帶著他的兒子一行人打敗了一次,集中兵力攻城還失利了好幾次,他甚至都懷疑自己的判斷失誤了。
宋朝,或許沒有那麼好對付。
隨即他改變了戰略,大宋的噩夢開始了,宗望不再執著於攻打重要城池,而是開始進攻各城池之間的縫隙,那些和城池無關的地方,小村莊,小縣城之類的,那才是宋軍真正的防禦真空地帶,沒有兵馬抵抗,這些地方很快都淪陷了,城池再大也沒有用,那只是一座城池而已,不是長城,擋不住南下的金兵鐵騎。
河北糜爛了百多年的戰防徹底暴露了他的缺點,徹底暴露了他的無能和脆弱,除了少數幾座大城池之外,所有的城池該陷落的都陷落了,沒陷落的那也是宗望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攻取,那麼多城池,我就那麼多兵馬,要是一座一座都攻打下來,就算只死幾十個人,幾百座城池加在一起也不是我能承受的,更何況還有真定這樣的大城。
宗望率軍疾馳南下,朝著黃河而去,把宋軍的堅城視若無物,他很願意相信,只要自己拿下了開封,就可以迫使宋朝投降,然後簽訂條約,讓宋朝臣服於大金,年年來貢,歲歲來朝,讓宋朝成為大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寶庫。
這是他的戰略計劃,他帶著自己的計劃,帶著軍隊,像一股草原風暴,席捲而來,面目猙獰可怖。
岳翻遠在江南,卻也明確的感受到了這股極為暴虐的草原風暴,隔著十萬八千里,仿佛正
一百九十六 女真人捲起風暴向南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