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說,他無意間一瞥,瞥到了一個看上去像難民的人給另一個看上去像難民的人遞了一張紙條。
這種事情可小可大,如果不去在意他,那麼僅僅只是一張紙條的事情而已,但是如果放大了看,那就是很嚴重的問題了,難民裡面有會讀書寫字的人?還有人隨身帶著紙張和筆墨?這年頭的讀書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天下遭災了,餓著的肯定不是讀書人,只要你是讀書人,官府肯定有你的一份米糧,這是國家規定的。
而且就算你碰巧遇到了連官府都沒飯吃的慘劇,為什麼還要帶著紙筆?彰顯逆境中也絕對不退縮的勇氣?那為什麼不去湯陰縣城裡面?讀書人要和一群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呆在一起吃粥挨餓?況且都這種地步了,還遞什麼紙條?那就意味著起碼有兩個讀書人在沒飯吃的群體中,可之前岳翻招募這些人裡面會讀書寫字的來做會計工作,怎麼沒有這兩個人出現?
而且周侗形容他們的眼神,絕對是不懷好意的禍壞的眼神,這種事情被一向謹慎的岳翻知道了,岳翻怎麼會忽視呢?但是也不願意把這件事情鬧得太大,至少在確定之前一定要勘察清楚,不能擾了大家過冬節的性質,冬節是個好節日,大家心裏面都有念想,都有盼頭,對於這些掙扎在死亡線上下的人來說,多麼的重要啊!
於是便有了周侗和岳翻在暗中觀察那兩個已經被盯上的傢伙的行蹤這種事情,岳家莊的地形岳翻和周侗無疑是最熟悉的,而那兩個傢伙似乎就在研究地形還是什麼的,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亂轉,手裡拿著一張小紙條,還有一根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寫著寫著,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兩人似乎並沒有對視,但是手卻有了一次接觸,就這樣的接觸,那張紙就傳遞走了。
周侗眉頭緊鎖,如果第一次是意外,那麼第二次就是確確實實的從頭到尾看完了他的全部行動,他把目光投向了岳翻,發現岳翻也是一臉的凝重神色。
「如何?翻兒?這些人,斷然不是好人啊!」周侗輕聲說道。
岳翻點點頭,說道:「斷然不是好人,定然是別有用心,但是究竟是什麼用心,現在還不知道,也不確定,不可輕舉妄動啊!」
周侗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依著為師的意思,還是要給大傢伙兒暗地裡提個醒兒,尤其是府上的護衛,都要準備著,萬一有個什麼不好的,府上的衛隊也能應付一二,現在整個湯陰縣境內都沒有官軍,如果賊寇真的來了這裡,我們是應付不了的。」
岳翻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師尊,弟子想著,今日是冬節,難得的節日,大家都在熱火朝天的準備過冬節,這些難民都是來避難的,自然是吃不飽穿不暖,能有一個冬節讓他們吃上些好的,對於鼓舞他們繼續活下去,有很大的幫助,只要撐過冬日,就算是沒有官府相助,春暖花開了,也能回鄉耕種,重新生活。
此時要是因為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讓大家過節日的心情被弄壞了,要想聚攏人心鼓舞大家,就沒那麼容易了,還是等明日吧,至少要等他們過完冬節,等明日,弟子親自帶著護衛們準備起來,就算是賊寇真的來了,我們也能抵抗,況且這裡二千多難民,青壯男子何止五百之數,發給武器,至少也能自衛。」
周侗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了,沒有提出異議,今日是冬節,大家都希望可以過好日子,冬節就是一個好的預兆,冬節過得好,來年開春大家就能有信心,要是冬節過得不好不痛快,來年就不好過了,況且他們也不會今日就來,自己和岳翻在這裡盯著,也能保證沒什麼事情,要真出了事情,頂上去就是了,怕什麼?
周侗點頭認同了岳翻的想法,師徒二人就繼續盯著這些人做事情,看著他們不停的傳遞紙條,基本上每隔一個時辰就是一張,然後岳翻會去盯著那個拿了紙條的人,只是那個人拿了紙條之後就進了一間屋子,裡面都是些難民,也沒見得有什麼意外的地方,他們拿了紙條到底是為了做什麼?傳來傳去的,目的何在?
要是賊寇派來的眼線,為什麼不用飛鴿或者別的人手的方式把紙條傳遞出去?訊息不傳遞出去那就是一張紙,沒有任何價值,傳遞出去了,找來千軍萬馬,那才叫價值。
岳翻覺得奇怪,卻也想不通裡面的門道,說起來,除非那一整間屋子和周圍所有的人都是心懷不軌之
三十五 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