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恐怕再轉世投胎個七八次,她都不可能會如願。「我能問問:為什麼?」
「因為你很像一個人,」火屬性笑著回答了她的問題:「我老媽。」
「她在九十歲的時候離世。就在六年前。她說過,這一輩子,她為自己而活,遇事淡定而有主見,一生辛苦,一生執著。說是為她自己活,但她的生活重心始終是我,一個完全沒有獨立性的姑娘,膩在她身邊,膩了她一輩子。」
「寶貝姑娘,我一直吃著你發明的長生不老藥,於是,我的人生走到了90歲的高齡。也許在你這個想要活上一億二億年的人眼中,90歲實在是個小case。但是,我已經很滿足。媽媽這一輩子,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就是希望你一生快樂幸福。
原諒我,不可能一直陪著你,走到最後。就在最近的幾個月,我一直在睡夢中看到一條深幽的小道,綿延伸展著,通向一個不知名的去處。很多人和物要來接我過去,有從未謀面的陌生人,還有大樹、石頭、小草,都幻化為會說話的物體,要求我跟著他們離開。但我拒絕了。因為打從第一次看到那條小徑,我就意識到,它雖然平坦,但它的盡頭似乎一旦到達,便再也無法歸來。現在,我的拒絕,讓圍繞著我的人和物們很不耐煩,他們要我心甘情願,但也要我自己意識到,即便我非心甘情願,我也只有這一個選擇。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對於你,媽媽都已做到。
大臭寶,媽媽陪著你走了這麼多年,我很滿足,很開心,很驕傲。你實現了你的夙願,你為整個人類獻上了影響深遠的偉大發明。而在這條路上,媽媽有信心,你將走得更遠,你的路,將越走越寬闊。
我記得年輕的時候,曾經買過一輛新的自行車。我很喜歡它。它在全新的時候,我雖然竭盡所能的愛護,但只要我將它停放在公眾場所,它就時常會遭受到始料未及的傷害。比如,被人偷走了漂亮的車鈴,被人摘去了顯眼的標識。有時候我就會想,也許我應該把它做舊,讓它看起來沒有那麼顯眼。因為這個世界上,別有用心的人、自己不努力卻又看不得別人好的人,太多太多。
你的才華太過卓著,高處不勝寒,要小心這個世界上的人。他們大多很善良,但無情無義的,也大有人在。
我是陸昊好,是慕容好好和陸昊宇的女兒,一生順遂,一生平凡,我的一生,看在外人眼中,平常而且平靜。那些波濤洶湧的氛圍,只有我自己可以感知到。就像我執著的母親的性格一樣,自始至終,我都保持著一顆平淡平凡的心,無論歷經多少風風雨雨、煙熏火燎,即便受創,未曾妥協,不肯改變。
煙雲過盡,無謂清明。」
宋雨潞從這封用軟筆書寫的信箋中抬起頭的時候,已是淚流滿面:「她的話,句句說到我的心坎里。」
信箋上的字體工整,輕靈秀美,作者的軟筆書法技藝高超,可見一斑。而這,也正是她的愛好。這位比她年長二十歲的女子,那依然清逸靈秀的面龐,仿佛躍然紙間。
「是啊!雖然人生境遇不同,但你們有些地方,真的很像。可惜的是,6年前她離開的時候,我太懶,放慢了發明的腳步,她沒有來得及參與這一次的試驗,給她那個充滿了遺憾的人生,一個全新的開始。」
「所以你要給我這個機會。」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其他人在我眼裡,都是一樣的。難得你有一點點像她,無論個性,還是經歷,甚至是取名字的偏好。」火屬性嘻嘻笑,看似毫無正經,但她對母親的思念、紀念和深深的愛,卻洋溢在每一句字裡行間。
火屬性打斷了宋雨潞即將開始的表態發言:「在你說願意之前,我還是要先告訴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在你之前穿越的那個人的故事。」
宋雨潞微微一笑:「她多大?」
「二十歲。」
宋雨潞又問出第二個問題:「她還活著嗎?」
火屬性點頭:「活著。」
宋雨潞的表情充滿了關心和慈祥,卻沒有好奇:「一切都好嗎?」
「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看似一個肯定的答覆,但「看起來」和「似乎」裡面的水「似乎」很深,但宋雨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