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道:「犬子罪不至死!」
「此事,刑部自有公斷,司徒公不該來與我說,幫不了你。」楚南有些不耐。
「令君,便不怕我行險一搏!?」趙溫看著楚南,咬牙道。
「我自隨岳父起遇刺也有上千次之多,通敵的話,我雖無證據,但相信司徒公一直在做,士族那一套,在這裡行不通的,還有……」楚南看著趙溫嘆息道:「家大業大的,就莫要說這些天真之言,徒惹人笑,你那九族不會讓你胡來的。」
說完不再理會他,徑直去了別處,留下王子服等人招待。
「司徒公,此事我等也是無能為力。」楚南走後,王子服和種輯過來,看著趙溫一臉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
他二人雖掌戶部權利,但說到底也只是幫忙做事的,楚南做的事兒雖不多,但決斷權都在楚南這裡,他二人看似有權,實際上也就是空架子,羽翼未豐,不敢公然違抗楚南的命令。
再說這事兒歸刑部管,說來也怪,戶部這邊,幾乎都是自己人,但刑部、吏部、工部卻根本沒有自己人,他們的話,也只在戶部好使,到了刑部,根本沒人搭理他們。
趙溫嘆了口氣,也沒再多說什麼,楚南看似好說話,實際上卻是最難說話的一個,看了王子服一眼,嘆道:「二位,另謀出路吧。」
「司徒公此言何意?」王子服一怔,看著趙溫道。
「吏部、工部、刑部、兵部乃至禮部都無似二位之人,然這戶部卻皆是,楚子炎此人心機深沉,頗具慧眼,怎會不查?」趙溫嘆了口氣,這一點,也是今日他來戶部才察覺到的。
以楚南的精明,怎麼可能身邊都是間諜卻一個都沒察覺到,至少眼前二人,楚南沒有相信他們的立場,但他們卻是最受重用的。
楚南用人,也看出身,不過跟別人是反著來的,從這點看,楚南重用的就不該是這兩人;只是二人身在局中,未曾察覺這一點而已,事實上趙溫也是今日楚南這般毫不留情的將事情說開後,他才察覺到楚南的用人手段。
張禕就是最好的例子,雖然他背叛了,但這只是個例。
不理會愣在當場的兩人,趙溫徑直離開了戶部衙署,沒去天牢,也沒回家,而是來到荀彧府邸,這次他沒帶孔融,自己來的。
「司徒公?」荀彧有些詫異的看著趙溫,這幾天的事情,許昌城裡鬧得沸沸揚揚,荀彧自然是知道的,但趙溫來自己這裡作甚。
「文若,有些事老夫想請文若相助。」趙溫在荀彧的邀請下坐下,看著荀彧嘆道。
「司徒公,我與伯寧雖曾同為曹公效力,不過伯寧此人與旁人不同,情分與公理得分開算。」荀彧搖了搖頭,若有可能,他自然也願出面,但他知道,至少滿寵這裡,私情不可能亂了他對公事的判斷,更不會影響他的決定。
「老夫知曉,不過此番老夫並非為此事前來,老夫想求教文若,或者說,想請文若回朝。」趙溫說著,將今日跟楚南的談話說了一遍。
確實有被打擊到,如果楚南只是亂噴,他大可一笑置之,然而楚南說的都是實話,這讓這位花甲老人有些接受不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並不適合做這士族的領頭羊,需要一個更有能力之人出來。
「在下入不入朝,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諸公不會信我,更不會用我之計。」荀彧無奈嘆道。
「文若不妨說說。」趙溫看著荀彧道。
「忍!」荀彧的回答很簡單。
「忍?何意?」趙溫皺眉道。
「呂布之勢已成,人口、軍力、錢糧、人心已足,天下不得志之士紛紛歸附,豐其羽翼,眼下其勢如烈火烹油,旁人難以阻擋,既然如此,便不與之爭鋒,默默蟄伏,積存力量以待時機。」
荀彧嘆道:「士族在中原本就力弱,胡亂發力不會動搖其根基,就如此番之事,就算一切如司徒所願,呂布保下宋彬,會失些人望,但不至於動搖其根本,這般計謀,哪怕百次成功,也難動搖其勢,然只要事敗一次,司徒公這邊便會傷筋動骨,就如今日這般。」
趙溫點點頭:「很難。」
「是很難,是以在下是否入朝,都無任何用處。」荀彧輕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