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紹眼角含著屈辱的淚水。
「你的姿勢不像是要回答的,那便不必開口了。」
還特麼能這樣!?
「賊窩在何處?」女子清冷的聲音如同魔咒般在耳畔響起。
「士可殺……」
「啪~」
裴元紹的左臉崩裂,翻滾到了一邊,四周山賊早就跑了個一乾二淨,只剩他悽厲的哀嚎聲響徹驛道。
商隊的人看著淒悽慘慘的賊首,本該是恨他的,但不知為何,此刻卻莫名升起幾分同情來,做山賊……也不容易啊。
「賊窩在何處?」女子耐心的等他清醒一些,難得好心的提醒道:「你看來很難承受第四次,我可以換個人問。」
眼淚不爭氣的自眼眶滑落,裴元紹頂著豬頭臉倔強看向對方,卻見女子澹定的揚起了方天畫戟,還是橫拍。
「在山上,距此大概十餘里。」裴元紹默默地低下高傲的頭顱。
「帶路。」言簡意賅。
「是。」裴元紹乖巧的走到呂玲綺前面,看了看自己那匹寶貝戰馬的屍體,默默地向前走,不敢回頭。
「收拾一下,應該不會再有賊人剪徑。」呂玲綺回頭,看向中年人道。
「是。」中年人忙不迭的點頭道。
呂玲綺這不講理的作風,不但鎮住了同樣不喜歡講道理的山賊,也鎮住了他們,幸虧這一路上沒有對人家有絲毫不敬。
商隊中,有十二名護衛脫離商隊,自動跟在呂玲綺身後,這是她從父親那兒要來的十二名親衛,每一個都身經百戰,此刻默默地跟在呂玲綺身後,也不說話。
「十幾里?」呂玲綺翻身上馬,看向裴元紹道。
「大概十六七里吧。」裴元紹不確定的道,他又沒有量過。
「就當十七里,多走一步,你便多受我一戟。」呂玲綺點頭道:「出發。」
裴元紹臉色微變……事實上他臉色變不變,如今也看不出來了,本想帶著對方繞路,讓寨里做好準備伺機伏殺,如今看來,繞路是甭想了。
默默地走在隊伍前面,帶著眾人往山間而去。
山林之中,在這個季節還是很清涼的,少了幾分城中的悶熱氣息,只是道路難行,有的地方根本沒路,淌著厚厚的草叢,依稀能夠看到一些人行走留下的足跡。
一行十四人的隊伍里,沒人說話,寂靜的有些嚇人,馬背上的女子像塊萬年不化的寒冰,裴元紹感覺心中壓力極大,好像背後的女人隨時可能給自己來上一下一般,那種隨時可能被殺的感覺可比一刀殺了他更折磨人。
正行間,卻見前方突然有了響動,窸窸窣窣的聲音自前方而來,呂玲綺冷厲的目光越過草叢,看著迎面而來的大量山賊。
「兄長!?」裴元紹嗚咽一聲,七尺漢子,此刻卻有種痛哭流涕的聲音。
但見林木深處,一尊鐵塔般的漢子手持長刀,大步流星的朝著這邊過來。
呂玲綺抬頭,看向漢子的目光帶了幾分凝重和疑惑。
那渾身氣機旺盛的感覺,顯然這漢子有著不俗的實力,只是這等實力,怎會甘於落草為寇?
「姑娘,可否留個名號?」漢子看向呂玲綺:「我等何處得罪了姑娘?」
「放下兵刃,隨我回下邳。」呂玲綺這次倒是沒有貿然出手,對方的氣機讓她略有些忌憚。
「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漢子圓目一瞪,話音未落,突然毫無徵兆的一刀噼向呂玲綺,一道厚重的罡氣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呂玲綺眼前。
「轟~」
呂玲綺心中一直懷有戒備,對方動手的剎那也做出了回應,方天畫戟當空一刺,同時周身火光大盛,無盡火光湧出,瞬間籠罩四周林木。
無盡火光中,連續數道罡氣自火光中浮現,斬向那漢子。
漢子一把抓住裴元紹往後一丟,手中長刀左噼右砍,將對方斬來的戟罡擊散,正要後撤時,卻見一桿方天畫戟突兀的自火光中冒出,漢子來不及反應,便被那方天畫戟一戟刺中了胸膛。
血光迸濺,然而方天畫戟卻未能刺穿他的胸膛,巨大的力道將漢子擊的倒退出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