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們來這兒是買槍的,槍沒買著怎麼回去縣城不管亂成啥樣跟我們有啥關係,我們又不要去縣城買,而是要跟洋人買。」
潘二反應過來,不禁笑道「行,那就先不走,先留下看看情形。」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也不能不做點防備,」韓秀峰權衡了一番,抬頭道「大明、老六、陳虎聽令,從現在開始你們各帶六人輪流去外面警戒,不要穿號褂,也不要帶兵器,更不要走太遠,發現苗頭不對就趕緊回來報信。」
「遵命」
「大頭,你和剩下的弟兄在院子裡戒備。城裡要是亂了,城外一樣會亂,很難說會不會有宵小來趁火打劫。你們給我把宅子守好了,誰要是敢趁火打劫一概拿下,要是敢負隅頑抗格殺勿論」
「四哥放心,有我在誰也別想趁火打劫」
「光生,你和覺明趕緊去附近看看有沒有船,要是有就雇兩條,要是船家不願意就出錢買。總之,必須在天黑前搞兩條船回來。」
從這兒去小石橋還有點遠,想去東岸哪有直接從船上過河方便,張光生反應過來,連忙拱手道「是,我們這就去」
韓秀峰想想又回頭道「小伍子,你們票號的事我就不過問了。西邊那幾間屋我不會進去,其他人也不會進,銀錢和賬本要是丟了,用不著你們東家收拾你,你叔都不會輕饒你。」
「曉得,我會看好銀錢和賬本的。」小伍子急忙道。
「就這樣了,收拾好的行李先放下,該當值的去當值,該燒飯的趕緊去燒飯。」
上海城裡要大亂,據說嘉定已經亂了,餘三姑哪有心情燒飯,拉著任鈺兒追到房,噙著淚花問「四爺,剛才聽伍先生說嘉定縣太爺都被賊人打跑了,有沒有我家老爺的消息,您說他會不會有事」
「四哥,這麼大事您早曉得了,為何瞞著我們。」任鈺兒也忍不住問。
韓秀峰沒辦法,只能微笑著解釋道「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嗎,嘉定雖亂,但任院長不會有事的。我之所以敢斷定他不會有事,是因為嘉定的那些地痞潑皮和那些被地痞潑皮蠱惑去縣城鬧事的鄉民,還沒舉旗造反的膽。」
「縣太爺都被打跑了,縣衙都被砸了,這不就是造反嗎」任鈺兒急切地說。
「這事沒你想的那麼可怕,這麼說吧,嘉定亂成這樣,前任知縣難辭其咎,他征糧加耗,甚至連朝廷已經免掉的賦稅都要收,甚至因為收不上賦稅比責保正甲長,據說還打了好幾個衙役的板子,搞得天怒人怨。
百姓本來就窮的連飯都吃不上,自然不會老老實實交錢糧,就算願意交也沒有。而且征糧加耗這種事一樣涉及士紳,能想像到那些士紳不但冷眼旁觀甚至會在暗中推波助瀾,那些地痞潑皮一蠱惑,不願也沒有錢糧交的百姓就跟著去了。」
韓秀峰坐下身,接著道「我估計那些百姓原本只是想討個說法,結果起頭的地痞潑皮一動手一起鬨,他們就稀里糊塗卷進去了。不過也只是砸了縣衙,搶了縣庫的錢糧,沒敢殺官。連縣太爺都沒殺,他們又怎會殺學官。」
「這麼說我家老爺不會有事」餘三姑忐忑不安地問。
「他只是個儒學訓導,又不是教諭,更不是縣太爺,還是剛上任的。既沒無權也沒錢,一樣沒得罪過那些地痞潑皮,更別說得罪百姓了,你說他能有什麼事」韓秀峰一邊招呼她坐下,一邊笑道「我正好認得松江府的新任府台,昨天已經給喬府台寫過信,並且托日升昌的吳掌柜送去了,看喬府台能不能給我幾分薄面,幫你家老爺換個差事。」
「四哥,您認得松江知府」任鈺兒大吃一驚。
「認得,在京城時結識的,不過那會兒還是工部的郎中。」
「四爺,不怕您笑話,外面亂成這樣,做這官還不如不做,」餘三姑回頭看了一眼任鈺兒,愁眉苦臉地說「早曉得會這樣,那會兒就不應該讓他去嘉定,去東台做訓導多好,就算東台有什麼事,回海安也方便。」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任鈺兒不想再打擾韓老爺,拉拉她的胳膊「三姑,我們去燒飯吧,今天人多,要多燒點飯。」
「提起燒飯,我想起件事。」韓秀峰站起身,看著剛安排好外面的一切,跟過來的潘二道「長生,城裡一亂城外的市面上也會跟著亂,你趕緊趁城裡還沒亂,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