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預料,怎麼會不記得呢?她就是在那一天,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他的,也是在那一天,她被cassiopeia傷透了心,徹底與那些人決裂,成為他的鐵桿粉絲。
即使已經過去很久,她依舊忘不了那個夜晚的欣喜和憤怒,忘不了寒風中,相比起cassiopeia的龐大,只有她和真珠的淒涼,更忘不了那個摔成碎片的照相機。
她無法再容忍她喜歡的安俊赫,只有淒涼的孤零零幾個粉絲,無法再容忍別人看不起他、辱罵他,她把自己的尊嚴和他的尊嚴連接在一起,她在那晚告訴自己,任何想要踐踏安俊赫的人,都要做好承受她的報復的準備,她要讓他們也嘗嘗那種無比憤怒,卻又無能為力的滋味兒。
那個幾乎完全推翻了她以往世界觀的夜晚,她怎麼會忘掉?
她沒想到他也還記得那一天。
心情似乎又回歸到去年秋夕的夜,見到他的喜悅、被欺負的憤怒、孤立無援的委屈,還有這半年來日日夜夜的追逐,女孩越來越亮的眼睛裡,水霧漸漸氤氳起來,不多時便化作淚珠滑落腮邊,她抽噎著,慢慢放聲痛哭……
權寶根在旁邊看得莫名其妙,粉絲的精神境界,已到中年的他顯然是無法理解的,不明白安俊赫為什麼只是一句話,就讓這個女孩哭得稀里嘩啦,他決定以後千萬不能讓自己女兒追星,粉絲這個群體真是太可怕了。
但放任女孩這樣哭可不行,同樓層的還有其他理事、部長的辦公室,即便他們不可能聽見,也要顧及影響,權寶根剛要上前勸勸她,便見對面落地窗下的安俊赫擺擺手:「沒關係……寶根叔,您去外面幫忙守一下門,我想單獨跟她談談。」
「單獨……呃……」權寶根遲疑的說,「不太合適吧……」他可是知道,身邊這個小女生,看似柔弱,實際卻強悍的一塌糊塗,rain都被她整成那個樣子,散布的照片中醜態百出,幾乎在圈內淪為笑柄。
他哪敢放任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和還有傷在身的安俊赫單獨呆一起。
只是安俊赫一向決定什麼就是什麼,即使不情願,面對他的強勢,權寶根沒有底氣爭辯,又說了幾句,見安俊赫不置可否,最終只得叮囑金佑真「別談太久,我們俊赫傷還沒好,需要多休息」,然後在女孩破涕為笑的感激聲中,小聲嘟囔著出去了,把守在門外。
四樓平時來往的人很少,一些理事通常不會呆在公司,部長們多半也在下面幾個樓層轉悠。公司最近正在醞釀人事變動,一個多月後的董事會議上,李秀滿辭去行政職務,由新任代表金英敏接任的事情,已成定局,金英敏也想趁勢推出自己關於女團的策劃,天上智喜的籌備、l的選拔……如此種種,哪有人敢再窩在辦公室里吃閒飯,即便清閒,也要做出忙碌的樣子,爭取給新任領導好印象,避免下個月的變動風波.波及到自己。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權寶根便見到幾個部長匆匆自走廊穿梭而過,也不知是否真有那麼繁忙,見面似乎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只笑著打個招呼,便鑽進辦公室或往樓下去,一張張看似從容的臉上,躲藏著隱隱的惶然。
權寶根忽然很感慨,如果是以前,恐怕他的表現比這些人好不到哪去。那時他是李秀滿親手提拔的嫡系,骨子裡刻得都是李姓的烙印,李秀滿垮台,首當其衝的便是他這樣立場鮮明,站錯了隊伍的人。
哪能如現在這般,高高在上地坐看雲起雲滅,任誰得勢,都不得不拉攏、安撫他。
再次微笑著,和一個路過的部長打了招呼,身後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同時傳來的還有安俊赫的說話聲:「……以後不要那麼衝動了,回去好好上課,就算想見我,也不要再逃課,以後你可以聯繫我留給你的號碼,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
小女生用力點頭:「嗯,我會聽話的,大叔,再見哦!」說罷鞠了一躬,又有些瑟縮地向權寶根打了招呼,便獨自下樓去了。
公司的管理一向外緊內松,此時金佑真要離開,自然不再需要權寶根帶領,望著她的身影自樓梯間的拐角隱去,權寶根進了辦公室,看向已經坐回辦公桌後的安俊赫:「照片拿到了?」
「嗯!」安俊赫指了指面前的電腦,若有所思地望著屏幕,「都在這裡面了,原始數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