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命我等一月之內查出兇手,給兵部和戶部一個交代,當夜發生了什麼只有她最清楚,酷刑之下冤案雖多,卻也是撬開一個人的嘴最快的辦法。」
風檀握緊的指節愈發青白,她慢慢走到婉娘面前,解開自己的披風,問道:「會怕疼嗎?要穿嗎?」
婉娘抬起一張血污的臉,唯有眼瞳處在看到風檀的那一刻燃起了點點亮光,嘶啞開口道:「不......怕疼,要穿的。」
風檀貼近她,動作輕柔地將披風蓋在她裸露出來的軀體上,雙耳交錯的一瞬間,壓低聲音道:「婉娘,我會想辦法。」
婉娘眼睛微微睜大,實在是沒想到眼前這個半月前曾在紅袖閣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官員會突然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但這無疑也是給了婉娘瀕死前的最後一點希望。
她想活。
即使被殘害成了這樣,她也想活。
風檀為她繫緊衣帶,將她光裸的身體悉數覆於披風之下,轉身對著甄永明道:「我既奉命監察,便不得不提醒大人一句,這樁差事是不好辦,可若是屈打成招,是非曲直容人隨意更改,若他日事發,那麼刑部急於交差蒙蔽聖上的下場又能比這妓子好上多少?若要破案,只靠打,是打不出什麼新線索的。」
甄永明眸中微微一亮,眼前少年曾憑藉一己之力破了讓陛下頭疼許久的墜龍一案,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於是他一改從容語氣,急問道:「依風大人看,這樁案子還能從何處入手?」
風檀問婉娘:「婉娘,兩位大人臨死之前可有什麼徵兆?」
同樣的問題婉娘這半月來已不知回答過多少次,她動了動乾涸開裂的唇角,斷斷續續道:「當夜兩位大人要奴家熄了蠟服侍,房間裡一片漆黑,唯有一點月色透過帷幕照亮昏暗的臥榻......侍郎大人在......那時......把奴家的頭按在被褥里不知多久......就突然不動了......房間陰暗,奴家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侍郎大人面白如鬼,紋路滿布,可謂......恐怖至極......」
婉娘方才衣不蔽體並沒有多少羞赫,可在如此清塵絕色的少年面前說這等男女交合之事,總覺得會玷污了他的雙耳,所以聲音越來越低。
風檀面色如常,對婉娘道:「你只管詳說。」
「是,」婉娘啐出一口血沫,說話時進氣多出氣少,「侍郎大人死成厲鬼之相......谷大人也嚇得不輕,他將侍郎大人從奴家身上挪走,奴家剛翻過身來......谷大人他突然也變異為鬼相,死......死了。」
仿佛是又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婉娘渾身抖如篩糠,聲音顫抖連連,「大人......奴家沒有任何殺害兩位大人的理由啊!您救救奴家......奴......不想死在這裡......」
風檀頷首,又對著甄永明道:「甄大人,婉娘的供詞想必您早已知曉,您對此事的看法是什麼?」
甄永明沉吟半晌,方道:「事發之後刑部第一時間封鎖了房間,並將房中之物一一排查,並無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兩位大人身中劇毒命喪黃泉,房中只余婉娘一人存活,加之婉娘言稱房中並無他人,這實在是......實在是匪夷所思。」
強風呼嘯,鐵欄外的風雪穿過囚室半開的小窗緩緩飄落到風檀腳下,她伸手接住飄來的雪絮,轉身注視著甄永明的眼睛,「甄大人,凡是毒物,皆有實體。或磨成粉末,或團成藥丸,或如水可流......而下毒的方式又有很多種,入口入鼻入髮膚......毒發時間又因個體差異毒藥差異而各有不同,大人在刑部稽查多年,不會不曉得作案之刃,不入虎穴亦能得虎子的道理。」
甄永明側首看向囚窗,又看向風檀,思慮一番,道:「仵作已查明他們所中之毒乃天下奇毒之首陰鬼毒,這種毒藥的發作時間是一到兩刻鐘,毒發前他們已在婉娘房中呆了一個多時辰......也就是說,若毒藥並非婉娘所下,也有可能是從窗外......或者什麼其他的地方化為粉末被兩位大人吸入了體內?」
甄永明說罷又突然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道:「可婉娘並沒有中毒身亡。」
「婉娘方才說,那時她被諸大人按在被褥里,也就是說
1 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