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柔柔的喚,「小顧顧,小顧顧你在哪兒?」
叫一聲雞皮疙瘩一地,再叫一聲雞皮疙瘩再抖一地。
地板上滿滿都是她的節操……
摩擦著瑟縮的雙臂,麥穗兒覺得她已經沒有下限了。
緩慢的靠近床褥,薄被已經掀開,床單有些未散去的溫熱,證明前一刻顧長摯是躺在這兒的!
逡巡了一圈,主要臥室大的跟客廳似的……
哪兒哪兒都是擺件,大大小小的,看著都能藏人。
麥穗兒又喚了兩聲小顧顧。
邊喊邊走去窗邊,把緊闔的窗簾全部拉開。
三月底,月光清泠。
冷幽幽的攜帶著縷縷清新濕氣飄進來,伴著微光,室內比原先清晰了兩分。
「小顧顧?」
撓了撓脖頸,麥穗兒煩躁的一把拉開衣櫃。
沒找著人,卻見識了把顧長摯的騷包程度。
科科,紅橙黃綠青藍紫,只有想不到的顏色,沒有他沒有的襯衣,一排排就著微弱月光看下來,波瀾壯闊……
外表有多浮華內心就有多病態空虛?
麥穗兒抽搐著嘴角挑眉,起碼顧長摯是這類人沒跑了!
「小顧顧?你在跟我玩捉迷藏麼?」壓抑著怒氣,麥穗兒彎著唇角,繼續輕輕柔柔的呼喚。
床底實心,沒辦法鑽下去。
衛生間沒人,陽台沒人。
偌大的藝術雕塑後也沒人……
抬頭盯著天花板。
光禿禿的,更沒法藏人了吧!
「小顧顧?」抓狂的捧著亂發,麥穗兒眨了眨眼,「小顧顧,跟你說哦,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啊,真走了啊。」
麥穗兒依言往出口走,直至走到門後將要伸手擰鎖扣時,一聲急促焦切的委屈聲立馬傳來,「喵喵,喵喵別走,喵……啊……」
「砰」得一下,似什麼東西猛烈撞擊到了一起。
短促的一聲悽厲叫喊後,幽暗的房間裡頃刻響起了低低淺淺的連綿啜泣。
麥穗兒:「……」
好生脆弱的顧長摯一號!一如既往的真實不做作!
哭聲仍在繼續,「喵喵嗚,嗚嗚嗚……」
完全是痛哭流涕的那種慟哭聲,不加偽裝與掩飾。
「怎麼了?」麥穗兒訕訕的循著聲源找人,「你在哪兒?」
「喵喵嗚……小顧顧在、在這兒嗚嗚嗚……」
哭得她耳朵都在嗡嗡嗡!
麥穗兒好歹鎖定了區域,她蹲下身,視線粗略一晃,終於在一張不高的木桌下看到一坨蘑菇。
「蘑菇」正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當然,是對比白日裡的「騷包顧長摯」而來的落差。
他雙腿筆直的往前伸著,雙手抱住頭,嚶嚶啜泣,睡袍大開,裸/露出結實的大腿和大片胸膛,哪怕夜色不明,但因為距離之故,仍舊可以模糊看到姣好的肌理線條。
尷尬的別頭。
麥穗兒捂住眼睛。
又覺得好玩,情不自禁輕笑了一記。
霎時。
哭泣聲更耀武揚威了,比先前整整抬高了一個音調。
麥穗兒只得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手,安撫他,「怎麼哭呢?」
「喵喵,疼。」
「哪兒疼?」
「頭頂嗚嗚嗚……」
麥穗兒蹲身在桌畔,伸出手,「先出來可不可以?」
哭得鼻音明顯,顧長摯點頭,啞聲道,「可以,但、但是喵喵……」伸手往上指了指,他抽了抽鼻尖,「怕怕!」
怕怕?
麥穗兒雙唇抿成一條線,抑制著不笑出聲。
她手試探的往桌底面碰了碰,登時「嘶」了聲,尖銳的感覺與方才如出一轍,就是方柱表面彈出的一列圓錐鐵皮。
麥穗兒猛地縮回手,惡狠狠瞪著顧長摯。
又來?怎麼這機關居然不是電動的?太糟心了……
「喵喵,痛痛麼?」見她沒了聲音,顧長摯急忙縮著身體從桌底鑽出來爬到她身側,一把抓起她的手,吸溜著眼淚給她指尖吹氣。
這些都打哪兒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