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凜冷冷道:「剛才我出門上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被人撞上來,潑了一身的酒。」
顧念靠得近,的確也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酒味。
柴向陽皺眉:「那關安童什麼事?」
雍凜:「那人潑了酒就跑了,我去找值班經理,以雍凜的名義讓他查詢那個人的身份,發現對方就是陶安童的助理,她不能進到包間裡來,所以被安排在樓下的休息室休息等。」
陶安童忍不住出聲辯駁:「就算我助理不小心潑了你,她也肯定向你道歉了,你是潑婦嗎,進來之後二話不說就往我身上招呼!」
雍凜:「她假裝喝醉酒,身上卻沒有酒味,甚至不敢給我看到臉,跑得比兔子還快,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手機里現在一定有發給她的簡訊,要不要打個賭?」
在這種地方,陶安童能量有限,不可能做更多,頂多讓自己的助理去干點潑酒的事情,噁心一下雍凜,衣服被潑了酒,這裡又沒有替換的,人就只有回去了,總不可能還繼續留下來帶著一身酒水淋淋的衣服四處晃蕩。
陶安童縮回柴向陽懷裡,小聲痛苦呻、吟:「,我胸口好疼,可能是剛才撞到了!」
顧念雖然是顧念,但她現在在雍凜的身體裡,這種時候必須表態:「,我需要一個解釋。」
柴向陽沒有像往常那樣笑著給女伴揉胸說情話,反是慢慢收斂笑容,低頭看陶安童。
「把你的手機拿出來。」
陶安童臉色一變,強笑道:「……」
柴向陽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瘮人:「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陶安童白了臉色,慢慢從懷裡摸出手機,柴向陽拿過來。
「密碼。」
陶安童猶豫片刻:「……二三二三零零。」
柴向陽解鎖,先找簡訊,沒有,再找微信,點進去,果然一眼就看見她發給助理小周的信息。
將手機遞給顧念,讓顧念也看到那條信息,柴向陽把陶安童從懷裡推開,與方才的細心體貼完全判若兩人。
顧念看了一眼,又轉給雍凜。
雍凜輕輕搖頭,反是直視柴向陽和屈澤等人:「你們是雍凜的朋友,站在雍凜的角度為他考慮,無可厚非,從這一點來說,我也應該感謝你們,但不管分手還是交往,我和雍凜的關係,都輪不到別人來置喙。雍凜的性格,你們很清楚,他對顧……對我,並不是像和這位陶小姐這樣的關係。」
他平時懶得跟女人計較,那是因為雙方身份地位懸殊,雍凜不需要去做自降身份的事情,但現在不一樣,他就是「顧念」,更何況今晚雍凜也憋了一肚子氣。
陶安童狠狠瞪向他。
雍凜看也沒看她一眼:「雍凜能把我帶來見你們,說明他把你們當朋友,你們有表達意願的權利,但我不希望你們將自己的意願凌駕於雍凜的意願之上。」
柴向陽和屈澤等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顧念」會突然發作,要知道之前幾回跟「顧念」見面,對方都是溫文低調,不會輕易表達自己的意見,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發飆的。
雍凜冷著臉看柴向陽,等待對方的回應。
從前旁人對顧念的看法,因為身份視角的緣故,被他忽視了,但現在他自己在顧念的身體裡,以顧念的身份所經歷的一切,都讓他突然意識到:他的父母朋友,其實分給顧念的善意並不多。
柴向陽也不是無限制的囂張跋扈、瞧不起人,他只是無視自己認可範圍外的人,像顧念和陶安童,其實都被他歸在了同一類——可以隨意看待,無須擔心讓她們不開心的後果。
發現這個事實的雍凜很不高興,他像是借顧念的眼睛看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但這個世界卻並不讓人愉悅。
顧念心頭五味雜陳,更有一絲感動。
因為她知道,雍凜剛才這番話,明著說給柴向陽他們聽,實際上是講給她聽的。
她現在的身份是「雍凜」,不能一直讓「顧念」說,自己卻不吭聲。
「顧念的意思,也是我要表達的。」
柴向陽抹了把臉,有點尷尬,有點惱怒,更重要的是覺得面子被顧念削了,卻又不好發火,因為的確是他這邊理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