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的聲音猶如在石子路上滾落,有氣無力說道:「出去,給爺熬點退熱安神的湯藥。」
國師領命而去。
溫暖背對著李湛,自嘲道:「你騙我?看我為你著急,你挺痛快的吧。」
「不是,小暖,咳咳咳。」
李湛掙紮起身,伸手拽住溫暖的衣袖,氣息微弱:
「別走,爺……有點分不清現實同夢境,顧嫻的藥厲害,爺高估了自己,顧嫻給了爺一個天大的驚喜。」
溫暖邁不動腳步,轉過身,「你記得多少?」
「很多記憶很亂,非常凌亂,明明不是爺做的,偏偏伴隨他走過了大半生的歲月。」
李湛呻吟,喃喃喊著頭疼,「爺沒他那麼沒用!哼,爺干不出自己服用毒藥的事,更不會偷窺生母同武王互相依偎,而他不敢邁出一步。
最可氣得是,他眼見武王對皇后非同一般的僭越關愛,他也忍下了,最後還說原諒皇后,若是爺,先把武王捅成馬蜂窩,將……」
溫暖坐下為他按摩腦袋,「嗯?」
李湛感覺她手指的柔軟,睜著眸子,道:「若是小暖,爺絕不原諒,爺把你鎖在金屋中,鎖一輩子,整日整夜給你放煙花。」
不就是百鳥朝鳳的煙花嗎?至於讓顧嫻念念不忘?
顧嫻比溫暖好哄多了,高人一等眾星捧月的地位就能取悅顧嫻,可溫暖……李湛默默同情自己一會兒。
溫暖加重手勁,「我不喜歡看煙花,你也沒機會鎖住我,也許顧嫻認為,你為皇位犧牲了她,欺騙她,縱容她親近武王,然後又嫌棄她,你對不起她。」
「別,別拿爺帶入他,他是他,爺是爺。」李湛慌了,聽溫暖語氣不大對勁,使勁回憶破碎凌亂的記憶,其中並沒有溫暖。
卻有溫浪!
「他就是個混球,利用溫叔叔襲殺攝政王,可攝政王死後,他並未再見溫叔叔,繼續任由世人嘲諷奚落溫叔叔。
他對靖南侯不太重用,對尹氏卻很欣賞,對溫柔……還給溫柔指婚宗室王爺,爺干不出這事!」
他隱隱覺得顧嫻大大對勁,探聽到武王讓人四處搜尋寶貝,他不知具體武王要做什麼,擔心武王用藥毒害父皇,便在顧嫻找上來時,賣了個破綻。
結果,他腦子裡多了不少的片段,做了不是人做的事。
「小暖,相信爺。」李湛握住溫暖的手腕,「溫叔叔是爺未來岳父,爺絕不許任何人欺辱岳父,犯岳父,如冒犯爺。」
「是溫浪懇求他照顧溫柔的吧。」溫暖笑道:「他就是個傻瓜,被陛下,被你利用徹底,唯一真心疼他的人,他一輩子都沒等到。」
「小暖……」
「想問我什麼?」
溫暖低頭同李湛對視,「機會只有一次,你問,我答。」
李湛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幾度張嘴,又閉上了,平生首次,李湛會猶豫,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