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來澳門,遇上了裴心澄,他初來乍到鋒芒畢露,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快要被人圍毆橫死街頭的時候,是裴心澄把他救了下來。
那時候他萬念俱灰,幾乎是存了求死的心,他躺在異鄉冰冷的地面上,滿面血污讓他的視線也模糊不清,他記得那一夜澳門的月亮很圓很亮,可是風很冷,很冷很冷。
裴心澄有些嫌棄的用她的手帕給他擦了擦臉上的血,他聽到她的聲音:「身手還不錯呀,你以後跟著我吧,做我的人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他看到一張瑩白的小臉,彎彎的眉有些不耐的蹙著,他記得那一天她的嘴唇塗的是很可愛的櫻桃色,她有些傲慢,可她給他擦臉的動作,卻很溫柔。
五年,一閃而過,他的心裡裝了一個小小的她。
可她卻愛上了溫荀。
她愛他,他不愛她,他愛她,她不愛他愛著他。
所有的男女故事,不都是這樣嗎,可笑,卻又淒涼。
韓諍回去裴家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
裴家來了客人,韓諍詢問傭人,得知是溫荀帶了施嫿來家中,是為酬謝當日施嫿重傷幾乎喪命,裴文正親自調了最好的外科醫生,又第一時間將各大醫院血庫的ab型存血調來施嫿搶救的醫院,才沒有耽擱傷情,第一時間把施嫿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韓諍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唯一擔心的只有裴心澄。
「大小姐呢?起床了沒有?」
傭人聽得他問,立時答道:「大小姐已經起床了,正在梳洗……」
韓諍轉身往廳內走去,裴心澄卻已經穿戴一新,眼圈微微紅著下樓來了。
韓諍唯一的職責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裴心澄的安全,所以在裴家,他的出入是自由的。
只是此時,他並未走進廳門,而是在那落地的玻璃窗子外站定,嘴裡咬了一支煙,隔著玻璃看著裴心澄。
裴家的女傭人遠遠看到他就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議論,小姑娘們臉上還有了可疑的紅色。
實則韓諍在裴家五年,裝束幾乎都沒有變換過,春夏秋就是黑色上衣搭迷彩長褲軍工靴,而冬日裡,也不過再加一件衝鋒衣,可他這個人就是和那些公子哥兒們看起來不一樣,渾身的野性荷爾蒙氣息幾乎快要讓人窒息了!
更何況,認識他五年,從沒見過他和任何女人不清不楚過,私生活乾淨的簡直就是一張白紙,裴家還是有很多小女傭覬覦過韓諍的,畢竟,大家身份都差不多嘛,誰也不比誰高貴一些,可以算作良配。
只是在韓諍冷血無情的拒絕了這些花花草草之後,小姑娘們的春心總算是暫時平息了下來。
韓諍望著裴心澄,裴心澄卻忍不住的一個勁兒去看施嫿。
女人之間比的也不過就是這些玩意兒,更何況,那還是搶走了自己心上人的情敵。
裴心澄今日格外裝扮過的,一身都是高定,就連首飾都是孤品,她本來就生的漂亮,尤其以自己一身好皮膚自負無比,可見到施嫿,她就像是一隻氣球被人用針戳了一下,騰時就癟了,所有的心思都灰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