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興發情急之下,這兩記耳光出手很重,他雖然有一些大腹便便,可是他畢竟是幹警察的,手黑,蘭老四覺得自己頭暈眼花,牙齒都有一些鬆動了。
蘭老四昏頭脹腦的,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可是我表哥呢,我挨了打,你不幫我不說,你還打我兩耳光,還打得這麼重?這是打仇人嗎?
蘭老四晃了晃腦袋,又大聲喊了起來:「表哥,你昏了頭嗎?你打錯人了,我是蘭老四啊,你應該打那個傢伙啊!」
穆興發又氣又急,他看了一眼蘇星暉,只見蘇星暉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他打了一個寒戰,連忙轉過頭去,「啪啪啪啪」又是四個正反大耳刮子扇了過去,蘭老四便覺得嘴裡一甜,他歪了歪頭,一口血吐了出來,血里還夾著兩顆牙齒。
蘇星暉淡淡的說:「穆所長吧?身手不錯嘛。」
穆興發扔下了蘭老四,對著蘇星暉點頭哈腰的說:「蘇縣長,不敢不敢。」
蘇星暉道:「不過你也不應該動用私刑吧?」
穆興發連忙說:「這傢伙居然敢襲擊您,我這是出於義憤,看不過眼,所以才教訓教訓他。」
張智明問道:「蘇縣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蘇星暉掃了張智明一眼道:「我還想問怎麼回事呢,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在這裡公開張網捕鳥,這裡不是自然保護區嗎?這種行為也沒人管?」
張智明頓時也是汗出如漿,這種事情他當然知道,不過在他想來,這裡的鳥這麼多,捕幾隻又算得了什麼?他們自己平時也沒少吃這些鳥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何況這些人也有眼色,給他們上供不少,他們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只是沒想到,這蘇縣長剛剛上任才兩天,怎麼就一聲不響的跑到金溪鄉來了,而且這蘭老四張網捕鳥被他抓了個現行,這讓他怎麼抵賴?
張智明低著頭,一聲不吭,平時他在這金溪鄉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可是在這位年輕的蘇縣長面前,他簡直就像是一個被班主任訓斥的小學生一樣。
蘇星暉又看向了穆興發道:「還有,這個張網捕鳥的嫌疑人蘭老四,他說你穆所長是他表哥,此事是否屬實?」
穆興發的臉都有一些發白了,他連忙說:「我可算不上他表哥,我們就是同鄉而已,我媽跟他媽是同姓,他就老在外面說我是他表哥,我沒承認的。」
蘇星暉微微點頭,他又問道:「那保護區管理處的人來了沒有?」
後面人群中的一個中年人連忙出來說:「我就是管理處的方玉山。」
蘇星暉道:「方主任是吧?我聽說這湖區張網捕鳥的人不少,還有用毒餌捕鳥的,用銃打的,這些情況我都聽說了,你沒聽說過嗎?」
方玉山也是滿頭大汗,他支支吾吾的說:「我還真沒聽說過這些事情。」
蘇星暉道:「你沒聽說過?那現在這網不會是假的吧?」
方玉山啞口無言。
蘇星暉道:「方主任,你這是什麼性質的行為?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吧?」
方玉山的頭垂了下去,事實俱在,他無可辯駁。
蘇星暉又掃視了所有人一眼道:「今天的事情如何處理,就交給你們了,處理完畢之後,你們一起到縣裡向我匯報吧,我現在先走了。」
蘇星暉排眾而出,向湖堤上走去,走到台階旁邊的一個水窪的時候,他坐在台階上,洗了洗腳,等晾乾後,穿上了被他扔在台階上的鞋襪,李仲文也洗了腳,穿上了鞋襪。
穆興發讓幾個警察把蘭老四一伙人都上了手銬,張智明等一群鄉幹部想要跟上蘇星暉,可是他們還穿著皮鞋,皮鞋上和褲腳上全是泥漿,他們產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了水窪旁邊,別提多狼狽了。
蘇星暉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把腳洗洗吧,就別跟著我了。」
張智明聞言,只能把腳步停下了。
蘇星暉往湖堤上走去,突然,他停了下來,轉身對方玉山道:「方主任,既然你是動物保護部門的人,那就要負起你的責任,今天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從明天開始,如果我還聽說有這種捕鳥的事情,你這個主任也就不用幹了。」
方玉山唯唯諾諾,蘇星暉便再次轉身,上了沈浩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