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才道:「盼娣,我也不瞞你了,這些天審計局的在財政局搞審計,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俞盼娣也在財政局工作,不過她不在財政局機關工作,而是在財政局下屬的一個蘆葦場當會計,工作很輕鬆,每個月頂多去一兩天就夠了,多的時間都在家裡呆著,去蘆葦場的時候還有專車接送,她把賬做完之後,又會送她回家,蘆葦場的場長對她都畢恭畢敬的。
這當然都是因為她的丈夫夏良才是財政局局長,她也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樣的特殊待遇。
雖然她知道丈夫被調到了政協,可是她並沒有想到事情會那麼嚴重,她以為頂多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局長不當也就不當了,反正她也不指望丈夫當多麼大的官,她這個人還是比較容易滿足的。
而且這個月還沒到她去蘆葦場做賬的時間,所以她對局裡的一些變化也不是太敏感,審計局去財政局審計的事情,她倒是知道,但是離任經濟責任審計是常規審計,她也沒太放在心上。
可是她畢竟是搞財務的,她一聽丈夫的話,便問道:「怎麼了?這一次審計是針對你來的?」
夏良才道:「應該是的了,肯定范宜春搭上了新任的蘇市長,既然他當上了財政局局長,那蘇市長肯定要針對我了,這一次一定是要搞我的問題了,他肯定還對我懷恨在心的。」
俞盼娣對范宜春和丈夫之間的恩怨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她一聽這話,便柳眉倒豎道:「范宜春這傢伙,他還不放過你啊?我去局裡找他去!」
雖然范宜春跟夏良才是死對頭,可是范宜春對俞盼娣還是一直以禮相待,畢竟當初他喜歡過俞盼娣,這種年輕時候的感情是最真的,這讓俞盼娣在范宜春面前也有一種心理優勢,她說走就走,起身就準備出門。
夏良才連忙攔住了妻子道:「算了,你就別去了,沒用,還沒的招人笑話,我已經準備好了,晚上去見蘇市長。」
俞盼娣道:「要不我去找找我爸,他原來的老部下現在有在省里工作的,說不定能夠幫到你呢。」
夏良才搖頭道:「沒用,人一走,茶就涼,你爸都退休多久了?現在的人都現實得很,你放心吧,我會跟蘇市長搞好關係的。」
俞盼娣也知道這個道理,她只能點頭。
夏良才起身進了書房,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道:「盼娣,這裡面有一筆錢,密碼就是你的生日,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這張卡你要收好,這是你們娘兒倆以後的依靠。」
俞盼娣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她一向知道夏良才是有一些灰色收入的,可是也僅限於灰色收入而已,可是聽夏良才這意思,他的問題可能不小,良久之後,俞盼娣道:「你到底有多大的問題?」
夏良才道:「這個你不要問了,反正我以後怎麼樣,成敗就在今天晚上了,如果今天晚上失敗了,這張卡你收著,以後夠你們娘兒倆一輩子花的。」
俞盼娣道:「可是你怎麼辦?」
夏良才道:「我你就不用管了,這一劫,只怕是躲不過了。」
這天晚上,夏良才揣著那張卡,來到了蘇星暉的辦公室門口,他在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了蘇星暉的辦公室里還亮著燈,他滿心忐忑的上了樓,猶豫良久,這才敲響了蘇星暉的辦公室門。
蘇星暉打開了門,看到了門外的夏良才,他面色嚴肅的問道:「老夏,你找我有事嗎?」
夏良才之前是財政局長,所以跟蘇星暉的接觸也比較多了,不過此時他滿心忐忑,一時之間竟然有一些說不出話來,蘇星暉見他如此遲疑,他皺眉道:「老夏,如果你沒什麼事情,我就不留你了,我要休息了。」
夏良才連忙說:「蘇市長,我就幾句話說,說了就走。」
蘇星暉只能是進了門,夏良才也跟著進了門,把門給帶上了,蘇星暉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後面,繼續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也不理夏良才。
夏良才知道,此時他不能再沉默了,他說:「蘇市長,我是來向您承認錯誤的。」
蘇星暉抬起了頭道:「你有什麼錯誤?」
夏良才道:「我這些年在擔任財政局局長的時候,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在工作作風上比較剛愎自用,不注意團結同志,在生活上比較奢侈,不夠艱苦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