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工,我給錢了啊,嫂子。」孔正輝面無表情地回道。
何達明的老婆目瞪口呆地看著孔正輝,無言以對。
「普通工人罷工一天,我除了正常工資外還給補貼,而像何哥這樣的工頭,一天要拿我一千塊錢,這還不算我答應白給何哥的承包區呢。」孔正輝略微彎了彎腰,聲音低沉地說道:「嫂子,錢不是白拿的啊!」
「小孔,你這話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啊……!」
「不是我沒有人情味啊,是現實不給你考慮人情的機會啊。」孔正輝回頭指著病床旁邊的滴流瓶子,一字一頓地問道:「我問你,今天不交錢,救命的藥能不能打進血管里啊?嫂子!」
婦女咬著牙,沒有吭聲。
「一會我安排媒體的人過來,你把長清公司搞壟斷,疑似暴力報復工人的事都說清楚,越慘越好。」孔正輝輕聲敘述道:「你說完了,配合了,我一會讓人過來交住院費。至於賠償金,公司也會按照最大額度給你們。我明說了吧,至少不低於兩萬塊錢,而且你兒子,回頭也可以進公司。何哥幹不了活了,我把承包區給他干,就這樣哈,嫂子。」
說完,孔正輝轉身就走,到了門口還不忘叮囑一句:「不要給其他工人灌輸太多負面情緒哈,嫂子。」
婦人看著床上雙腿被打碎了的丈夫,以及門外剛剛成年的兒子,語氣極為無奈地呢喃道:「進公司……那我兒不還是工人嘛……!」
是啊,工人的兒子,很難不再是工人……
眼淚滑落,渾濁無比。
……
一個半小時後。
白宏伯在閘南區一家知名ktv喝完酒,醉醺醺地來到了醫院,去了白家工人頭黎鋼的病房。
「大白啊,你叔讓人搞成這樣,你看咋弄啊?」黎鋼的老婆問了一句。
白宏伯坐在椅子上,聲音爽朗地回道:「公司管了!醫藥費,誤工費,退休金,賠償款,都由公司出。」
「大白啊,我們可不敢再罷工了,再鬧命都沒了。」黎鋼的老婆哭著說道。
白宏伯打了個酒嗝,起身看著對方說道:「人都這樣了,還能讓你們跟著鬧嗎?行了,嬸子,你照顧著叔好好養傷吧,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哎!」黎鋼老婆點頭。
白宏伯低頭掏出錢包,將裡面三千多塊錢現款全部掏出來,順手扔在床上說道:「今天請市裡的人搞我爸的事兒來著,錢都花得差不多了,這些你先拿著交費,買點營養品,不算在公司給的錢里。」
「哎!」
「就特麼這個世道,您也看開點吧,嬸子!」白宏伯雖然是醉酒狀態,但給完錢也沒有馬上走,而是陪著黎鋼的家裡人聊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才離去。
臨走之前,黎鋼的老婆主動說了一句:「大白,俺們不會跟下面工人瞎說的,你也不容易。」
白宏伯扣了扣眼屎,苦笑著回道:「是,都挺難。」
……
深夜11點多鐘。
蘇家垃圾場的主樓內,蘇天御坐在客廳里,正在旁聽工人們的聊天。
由於最近事多,蘇家又是挑頭跟長清公司掰手腕的,所以場內每天晚上都留有七八名工人守夜。這幫人晚上閒著無聊,就聚在一塊抽著煙,聊著葷段子。
蘇天御挺喜歡這種氛圍,也跟著坐在客廳里,看著大家打牌扯淡。
屋內邊角處,黑鐵塔吳士雄坐在小馬紮上,正在擺弄一個刻了一半的木雕。
蘇天御閒著無聊,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大雄,你怎麼每天晚上都值班啊,不回家啊?」
「一……一天三十塊錢呢,我值班能多賺一點。」大雄憨乎乎地回道。
「呵呵,你還挺愛財的啊!」蘇天御笑了。
「我家兄弟四個,就我……我……腦子不好……我爸說了……沒錢給我娶媳婦,我自己掙。」吳士雄咧嘴回道。
蘇天御聽到這麼樸實無華的理由,略有些意外的重新打量了一下大雄。
旁邊,一名吸著煙的工人齜牙沖吳士雄問道:「傻雄,你搞過女的嗎,就天天張羅要娶媳婦啊?」
「
第十二章 你聽話,我讓你兒子也當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