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所猜不錯。鎮魔塔六層正是萬佛山的聖地九彩蓮池。
鎮魔塔和浮屠塔從第六層開始合為一處。先前秦瀾經歷的時間之所以與秦越不同,就是因為秦越已經身處外界空間。而秦瀾的時間還是按照鎮魔塔內的規則計算的。
秦越心道:「原來第五層的過關條件只是參悟《無相真經》。只要對真經有所領悟,得見無相佛祖真身,這一關便算是過了。」
「這麼說我兄妹想要進入第七層,也需積救世之功德?」秦越問道。
無相佛祖道:「得七層造化者可登修真之巔。此造化若被大奸大惡之人所取,必會釀成大禍。那便是我萬佛山的罪孽了。」
塵遠和尚行佛禮念誦佛號。「敢問佛祖,何為救世之功德?」
無相佛祖的金指凌空一點,點在塵遠的腦門上:「痴兒啊,念佛誦經、布施放生、賞善罰惡、救苦救難,皆為功德。你又何苦執著於『救世』二字呢?你心有執念,有相而為,如何能超脫假我,面見真佛?」
「阿彌陀佛」塵遠和尚長誦一聲佛號,大徹大悟。「弟子去金頂面壁思過。」他說完飄出蓮池,朝遠處緩步而去。
秦越的一雙丹鳳眼微眯,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秦瀾指著菩提樹下的那些蒲團道問:「難道說我們在這裡念佛誦經便能積累功德,進入最後一層?」
卻不料無相佛祖竟然搖頭道:「秦姑娘若想進入第七層,可先闖十八羅漢陣。」
此言一出,還沒有走遠的塵遠聖僧身體立刻僵住。他又迷了。
秦越大笑三聲,對著無相佛祖行了一個蹩腳的佛禮。而後他深深看了妹妹一眼,也跟著塵遠向遠處走去了。
「大哥。」
秦越回身,對秦瀾微微頷首。他沒有再多言。
秦瀾明白,大哥已將救父重任託付給了自己。
秦越與塵遠擦肩而過。他的嘴角微翹笑道:「佛子,你似乎與我一樣。沒有得到佛祖的認可。」
「此話怎講?」塵遠追上秦越的腳步,等他解惑。
「七層的造化非同小可。積救世之功德這個條件可確保登塔者心無邪念。佛祖看出了我心有魔念。所以讓我在菩提樹下參禪,直到佛法化去我心中所有的戾氣之後才有資格進入最後一層。」
塵遠滿臉痛苦之色。
秦越的分析顯然合情合理。而塵遠與秦越的過關條件相同,就說明他的佛心也不夠純粹,甚至比不上一位出身邪教的小姑娘。
塵遠的步伐越來越沉重。他抬頭遙望萬佛山金頂,眼中有淚光閃爍。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塵遠和尚絕不會質疑佛祖的判斷是否有誤。他只是無比的慚愧。慚愧到懷疑自己是否有資格再踏上金頂。
秦越大步而去。他走出九彩蓮池後騰身而起向萬佛山下飛去。
下方數不盡的佛像和宏偉的佛堂在秦越眼中極速閃過。在無數條通往山頂的小道上都有接踵而行的虔誠信徒如螻蟻般連成蜿蜒曲折的長線。
很快秦越看到了山腳下的那一尊頂天立地的佛像——迦葉金佛。
據說這尊佛像在一萬年前便矗立在這裡了,迦葉金佛乃是這個世界上佛教的創始人,也是萬佛山的開山祖師。
早在一萬年前,迦葉金佛便成功飛升。而他的佛像屹立在萬佛山腳下,一直守護著佛門弟子。他留下的《迦葉經》至今還是萬佛山高僧鑽研苦修的最高經典。
秦越落在這尊已經飛升的佛門至強者腳下。他也不免對如此人物產生敬畏之心。只是他的敬畏,只局限於迦葉佛的修為。
至於釋迦佛更為深奧的佛門思想,秦越卻並不想了解。他一直堅信,修士必須去走自己的路。每一位飛升者都有他們自己的道。他人不必去復刻,也復刻不來。
低沉的咳嗽聲打斷了秦越的思緒。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的人,整個修真界也沒有多少!何況他對這咳嗽聲太熟悉了。
秦越沒有立刻轉頭,他不知該以一個什麼身份再和那位老者相見。他們師徒的緣分已盡,但秦越也並未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