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的劍道境界。今日他功成出關,再遇無名,自然要與其再較高下,一雪前恥。
面對獨孤劍聖的喝問,無名依舊淡然不驚道:「可是我英雄劍早傳於劍晨,我手中已無劍。」
劍聖不為所動,他雙眼目光突如劍鋒般銳利,盯著無名冷冷道:「但老夫感到,你本身就是一柄劍!」說話間,他真氣暴熾,一股無形劍氣自指尖透射而出,席捲桌上的殘燈火舌,直逼無名。
無名若無其事的端起酒壺,傾出的酒柱競恰好擋住了火舌。「噗噗噗噗!!」酒柱直接將火舌撲滅,發出陣陣怪聲。眼見自身功力催逼的火舌數次無功而返,獨孤劍聖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無名的對手。意興闌珊之下,他收回了真氣,仰天長嘆一聲,道:「唉……你的功力又己大增,看來老夫若與你再戰,亦是必敗無疑……」
無名一面繼續傾酒,一面緩緩道:「劍,在我心中己老。勝負,亦不復記掛於胸。如今,我清閒度日,自得其樂……」無名此際語氣異常沉實平和,仿似與周遭黑暗溶為一體。
獨孤劍聖卻臉顯不愉之色,他霍然長身而起道:「你既借死不問江湖,今天卻要見我,究竟所為何事?」
「我希望,明天你不要與雄霸訣戰!」
「為什麼?」
無名平靜的解釋:「二十年前,我力挫各大門派,導致武林蕭條。雖能名揚天下,卻遺憾至今。如今天下會己一統槓湖,雄霸縱心狠手辣,亦令各派不復爭鬥,維持片刻和平。但其若敗亡於你,群龍無首,屆時天下大亂,生靈必遭塗炭......」
「這......」劍聖愕然,他一直只管完願而勇往直前,從未念及武林浩劫。
無名慢慢的站起來,深沉道:「為了武林命脈,但願你能三思而後行!」說完,轉過身,背負著雙手,似不願望著劍聖,嘆道:「一將功成成骨枯!若因你一己私利,那蒼生何其無辜?」
只是,無名此語雖然中肯,但此時的獨孤劍聖卻一點也聽不進去。他緩緩仰首,雙目通紅,殺氣暴現,狠厲道叫道:「不可能!為劍,我絕不言悔!老夫決定的事,絕對不可能改變!無名!你若要救天下蒼生,先殺掉我吧!」
一語方罷,獨孤劍聖當即雙指在長發間一夾,髮絲斷卻,仿如化作無數小劍,蜂湧地狂刺無名。想那獨孤劍聖何等修為,即便是以髮絲攻敵也比神兵來的更為凌厲。只是,面對如此猛招,無名卻是無動於衷,不閃不躲。轉瞬之間,髮絲及身。
然而,髮絲甫一接觸無名,上面的劍氣便立時消失無蹤。獨孤劍聖當即臉色陡變,全身頓時僵硬,許久才緩出一口氣,道:「無名,難道......你己練至天劍之境界?」
無名默然不答,只是有些時候不答,便是一種默認。
獨孤劍聖陡然嘆道:「形而上劍,曠古無人,萬劍敬仰,奉若天明。老大雖人劍合一,但始終仍是一柄劍,在天劍前,亦須臣服失色,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竟可一睹天劍神采,老天對我亦不薄了!」長笑聲中,獨孤劍聖走到桌邊,倒出一杯酒,毫不猶豫的端在手裡,滿面凜然,慷慨激聲道:「為敬天劍,老夫這柄殘劍,今天就破例干此一杯。」
一飲而盡,獨孤劍聖頭隨即也不回的道了一聲「保重」之後,邁步走出小屋,徑直揚長而去。
而無名至始至終都未說話,更為阻攔獨孤劍聖。直到獨孤劍聖背影再也看不見之時,他才談天一嘆,低喃道:「劍氣息哀,氣數已盡!唉!又一位老友要走了!!」
105.天劍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