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他說了沒,就你已經知道了。」方馳問。
「沒,」肖一鳴說,「他費這麼大勁我就不戳穿了吧,反正現在他都是買了栗子然後自己用蜂蜜加工一下。」
「挺上心的了,我覺得他這人還成。」方馳笑著說。
「人是挺好的,再看看吧,」肖一鳴托著下巴,「一開始都挺好的,時間長了誰知道呢。」
方馳沒出聲。
「沒說你和孫叔叔啊,」肖一鳴說,「你倆都一年了,咬牙把這關過了,就可以安心享受了。」
程漠拿著一袋栗子回來了,放到了肖一鳴面前。
「怎麼沒給我買一袋?」方馳問。
「你也愛吃?」程漠看著他。
「是啊,我之前跟你說的就是我倆天天放學都去吃,是我倆,他一袋,我一袋……」方馳嘖了一聲。
程漠把錢包扔到他面前:「自己買去。」
「我在這裡頭吃幾顆得了,」方馳從肖一鳴面前的袋子裡抓了幾顆出來,「這栗子味道怎麼樣?」
「應該沒我做的好吃吧?」程漠看著肖一鳴。
「嗯,」肖一鳴也沒抬頭,邊剝殼邊點了點頭,「沒蜂蜜不夠香。」
「就是。」程漠一敲桌子。
現在吃飯的人少,上菜很快,服務沒多大會兒就把他們的菜給上齊了。
因為今天的主題並不是吃吃喝喝,所以隨便吃了幾口之後,程漠就把話題帶到了正事兒上。
「你這真是有點兒急了,」他要了瓶白酒,「按說應該給他們先迂迴地提一下,老人家對這些完全沒概念吧?」
「我也提了點兒吧,我說孫問渠要是女的我就娶他。」方馳說。
「……比沒說好點兒,」肖一鳴嘆了口氣,「就怕他們覺得你是開玩笑的沒當回事兒。」
「其實我本來真沒想現在就說,但是吧有些事兒沒辦法,」方馳擰著眉,「再說我也不想再這麼憋著了,昨天我們宿舍李錚看到孫問渠頭像,說女朋友怎麼用個男人頭像,這事兒我跟孫問渠一提,他馬上把頭像給換了,你真不知道我當時什麼感覺……就想馬上跟宿舍的人出櫃得了,被他們打了個岔才沒說成……」
程漠拍了拍他的肩:「這感覺我知道。」
說了幾句,三個人又沉默了,埋頭吃了一會兒,程漠才放下了筷子。
「這樣,」他想了想,「你回家了就繼續,反正你不說你奶奶不是每次見了你都要說找女朋友娶媳婦兒的嗎,你就,她一說這個,你就說找女的不如找孫問渠,或者說跟女的在一起不如跟男的在一起舒坦,這種東西,說一次兩次是開玩笑,說多了,他們就應該能感覺到不是玩笑了。」
「我是想這麼說來著,」方馳擰著眉,「你當初是怎麼說的?」
「我啊?」程漠笑笑,「就我媽問我怎麼上個高中連個女朋友都沒交,我一看時機挺好,我就說交的都是男朋友,然後就這麼說了。」
「你這個沒有參考價值。」肖一鳴瞪著他看了半天。
「……他問我的,那誰的有參考價值,你……」程漠說到一半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估計是突然想起來肖一鳴還沒跟他說過這事兒,但開了口也不好停下,只能很小聲地說了一句,「的麼?」
「我家就是典型的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肖一鳴倒是挺平靜的,「突然就知道了,然後就炸了,我就……回不去家了。」
「你過年不回家?」程漠很敏感地馬上追了一句。
「……還不知道呢。」肖一鳴嘆了口氣。
「那我等你吧,」程漠說,「我家是據點,一過年所有的親戚都上我家來團著,鬧得煩,我每年都頂著三十兒了才回去。」
肖一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哎……喲……餵……」方馳偏開頭。
「好吧先說正題,」程漠拿起杯子在方馳和肖一鳴的杯子上磕了兩下,「你現在是不是就是發愁找不到一個好的切入點。」
「是。」方馳喝了口酒。
「我有個想法,就是……」程漠猶豫著往肖一鳴那邊看了一眼,「就是……不知道……」
「用我開頭嗎?」肖一鳴反應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