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案後面的秦薇薇看過公孫羽的奏表後,一拿起苗毅的奏表情緒就有些恍然。
對一個一直以來潔身自好的女人來說,有些東西真的很難忘,也忘不了,忘不了身陷重圍時的那一幕。
就在她已經徹底陷入絕望的時候,咬牙也硬撐不下去了的時候,那個以前令她十分厭惡的聲音卻在關鍵時刻給了她莫名的信心,令人心弦莫名一顫……東來洞洞主苗毅在此,誰敢戰我!
不知道是不是每次聽到類似這句話的時候,那傢伙總是會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危急關頭抽空看去,那可惡傢伙的再次出場遠比以前見到的時候讓人震撼,銀槍銀甲。坐騎亦身披重甲,戰甲猙獰中透著殺氣,單槍匹馬一往無前地悍然衝鋒而來。
一聲「擋我者死!」沒有讓她失望,一路劈波斬浪般殺入重圍,伸手搭上了要倒下的她,將她拉到了他的背後。
突圍時,一記突然而來的重襲,跌落的她眼睜睜看著他一口鮮血噴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可他仍然沒有放棄,又將她拉了回來。抱在懷裡。在風雪中飛馳。一直在風雪中,那感覺就像是在飛。
她成年後,這輩子還是頭次被一個男人給抱在懷裡,那強健有力臂彎里的感覺讓她每每想起都有些心跳加速面紅耳赤。那份感覺和那傢伙抱著自己時嘴角滑落的血滴一起銘記在自己心中。
那一幕,她這些天每天不知道要想起多少次,一閒下來就忍不住會神情恍惚地想起。
秦薇薇的注意力不在手上的奏表里,苗毅說話的聲音讓她從精神恍惚中清醒過來,斜眼瞥向正在向紅棉、綠柳交接東來洞收成的苗毅,結果發現公孫羽正悄悄看著自己,趕緊將目光收了回來。
匆匆看過了玉牒里的內容後放下,紅棉、綠柳清點過兩洞的收成確認無誤,一起送到了她的手中。
公孫羽不急著離去。他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留下請教山主問題,聆聽一下山主的教誨。
又能有什麼教誨,他修為比秦薇薇的修為還高,修行界的那點事說的噁心點,他早年就在楊慶的身邊其實是看著秦薇薇長大的。看著一個女孩一點點成長為漂亮的女人,不過就是想找機會多接近秦薇薇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修行界的雙修伴侶有幾個是年紀匹配的,在修行界不能以年紀來決定事情。
當然,有些話要等苗大洞主離去才能說,按照公孫羽的認識,苗大洞主和秦薇薇關係實在不怎麼樣,肯定是急於告辭的。
誰想苗大洞主並沒有急於告辭,反而在那磨磨蹭蹭,鬧得公孫羽都有點忍不住想問候一下苗大洞主想幹什麼。
秦薇薇顯然也有點意外,在她的認知中,苗毅也是那種巴不得能躲她多遠就躲多遠的,今天的狀況還是頭次見到。
「有事?」秦薇薇看著他問道。
苗毅握拳在嘴巴,乾咳一聲,不自在地對公孫羽說道:「那啥,公孫洞主,你能不能先迴避一下,我有點事情向山主匯報。」
「啊…」公孫羽愕然,他還等著苗毅走,誰想苗大洞主一開口竟然是趕他走。
紅棉、綠柳相視一眼,也覺得有些奇怪。
秦薇薇看向了公孫羽,公孫羽一陣無措後,只好拱手道:「屬下先告退。」
臨走時,公孫羽也奇怪地看了眼苗毅,他倒不會認為苗毅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因為苗洞主和山主完全是對頭,只是奇怪苗洞主要匯報什麼事情。
等他離開後,秦薇薇端坐在長案後面,盯著苗毅問道:「苗洞主,有什麼事?」
苗毅笑笑,又從儲物戒里亮出了一塊玉牒送到了秦薇薇面前,「山主,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他手上的六枚儲物戒令紅棉、綠柳很無語,發現苗大洞主還真不是個低調的人。
秦薇薇拿起玉牒一看,裡面二十個藍玉門弟子的名單,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當著苗毅的面在玉牒里打下了同意的法印,收了玉牒點頭道:「我這裡沒意見,會轉交給府主登名造冊的。」
苗毅鬆了口氣,可是並沒有急著離去,反而在那猶猶豫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