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點兒光都沒有。」孔蘭庭劍鞘不離手,兩條眉毛皺起地望著前面。
慘澹的月光透過薄霧灑下來,老石嶙峋,草野荒曠,一些巨大的不規則洞口黑黢黢地零落在上面,望一眼都覺得幽冷。
「這座峰就是以窟為室的,峰頂天然玲瓏,石室都在下面。」管千顏道,「而且現在人都走了,當然沒有人。」
「沒有人的話那東西再出現怎麼辦。」孔蘭庭還是心有餘悸,「咱們得快些報告給長輩們才是。」
「我覺得那東西可能就是防人偷渡的。」管千顏這時卻有不同的想法,「金印既然能下去,長輩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咱們現在悄無聲息上來了,說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孔蘭庭瞪大眼睛看著她:「你真是記吃不記打。」
管千顏狠狠敲了他一個板栗。
話雖如此,但如今這座峰柱確實冷寂曠然,兩人雖然從地底攀了上來,然而石柱孤立霧海,依然是四望無依。淡月冷霧,暗天嶙石,他們仿佛是渡過了危險重重的海,抵達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兩人輕緩地往下走去,來到了最近的一個洞口,回頭幾丈,還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鐵樁,那是鏈橋的連接之處。
如今看不見鐵鏈從霧中延伸過來,只它光禿禿地立在這裡。
「鏈子都收走了,應當是不在了吧。」
孔蘭庭卻沒有動,他有些茫然地望著峰外的霧裡,猶豫了半天才道:「管師姐,你有沒有聞見一點點血腥氣。」
管千顏怔了一下,鼻翼好像真的捕捉到一點遙遙傳來的腥烈,但轉瞬就不見了。而那是執法堂過來的方向.
「是我脖子上的傷口吧。」管千顏摸了摸,「先別管了。」
「哦。」
少女收回目光,當先踏入石窟之中,不一會兒壓低的聲音從下面傳來,「下來吧,好像真的沒人了。」
孔蘭庭躍下來,眼前頓時一黑,確實,這裡台階都修好了,還擺放了桌椅,明顯是常被使用的屋子,如今卻一點燭火都無,只靠幾個露天之處折射下本就淡薄的月光。
但畢竟只要有光,身負修為之人就能看清不少路,管千顏辨認了一下方向,兩人向前而去。
「咱們去哪找景弼師兄?」
「這根峰柱背面有一處石牢,是露天朝著峰外開的,景弼就關在那裡。」
「師姐你知道路嗎,別又迷了方向。」
「又沒霧我迷什麼方向。」管千顏瞪他,「你走不走?」
「走。」孔蘭庭雙手抱著頭,立刻道。
兩人緩緩向里而去,石窟越加幽深,但一直寂靜無聲,整個峰上好像確實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他們兩人和那暫未見到的少年。
兩人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腳步不再小心翼翼,聲音也稍微大了起來,但走著走著,兩人腳步猛地剎止。
話語也斷在一半。
前面黑暗寂然的轉角處,正有一抹十分微弱的橘光透了過來,時隱時現地微微明滅。
兩人頓了片刻,對視一眼,貼牆悄步走了過去,管千顏來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探進去半個眼睛。
空無一人。
空曠的室中,只有兩副桌椅和一些簡單的用具,蠟燭就立在桌上,已經將要燃盡了,火光中飛出些縷黑煙。另一張桌子上則燃著一盞油燈,火光還很明亮,它旁邊的石壁上釘著兩個劍鉤,但上面的劍已經不見。
管千顏看了一會兒,從她腰側又探出來一個忍耐不住的小腦袋:「管師姐,怎麼回事啊?」
「沒事,他們走得急,蠟燭都沒熄。」管千顏鬆了口氣。
確實如此,人顯然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這根蠟燭燃到了最底端,已經看不出柱體,只剩一灘形狀,燭芯都將要淹沒在裡面。
兩人放心地走進來,管千顏打量著四周,尋到牆上一張簿子,背手念道:「今日甲九柱執勤:戴啟文、莫昌——原來是莫師兄。」
轉頭道:「再往前,應該就是直通後峰了——別逛了,快走吧。」
「好。」孔蘭庭立在另一張桌子前,聽話地轉身,嘀咕道,「這油燈倒是
第二百六十章 舊案今結(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