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它,喝仙水,就能成仙。裴小哥你也趕緊畫一個,咱們一起弄來仙水,一起成仙,你那病不就有得治了?」
裴液一言不發,此時已過了家門的那條巷子,他知道老香子跟不了多遠。
對付老香子他早有經驗,越理他越來勁。
大鲶魚是河神、城頭寡婦是王母娘娘、溪邊撿來的石頭是補天石,如今又出來個仙水。老香子倒也不是故意騙人,他確實分不清臆想和現實的區別。
老香子追著裴液絮絮叨叨不停,裴液愣是當沒他這個人,終於他氣得一跺腳:「你不信!那我自己找去了!等晚上我成了仙,先過來氣你!」
離開時「啪嘰啪嘰」地把水踩得十分大聲。
但只過了沒幾息,那「啪嘰啪嘰」的聲音又走了回來,老人一把掀開竹簍:「魚分我一條啊!」
裴液翻個白眼:「沒釣到!」
擺脫了老香子,裴液往城西走去。
從兩年前開始,裴液再也不敢肆意體驗雨水的清涼,但下雨天即便裹著被子躺在屋裡,胸腹的傷痛還是十有八九要發作。
錢郎中開的護脈丸子還余著幾枚,但和著吞服的烈酒卻見底了,感覺這次鬧天氣還是逃不過,裴液得去酒鋪打上些。
然而剛到城西,看他手裡提著酒葫蘆,早有熟面孔叫喊:「可是要往老張那沽酒?他不開門了!前幾天把鋪子賣了,自己發財搬郡里快活去了,現在要喝酒得去城北老陸家!」
裴液於是又往城北而去,這一繞就要經過大柳樹,裴液著意看了一眼,還真沒在樹下看見那個高大的瘸腿大耳乞丐,倒有兩個公差不知在打問什麼。
據說大耳朵是早年習武出了差錯,被得罪過的人找上門打斷了腿,家中又屢遭變故,親人接連去世,終於墜入一蹶不振的境地。
所幸自己當年在武館不算囂張。裴液自嘲一笑,步伐交錯間已過了大柳樹,徑往陸家酒鋪而去。
不多時挑起的酒招已然在望,裴液加快幾步趕到門前。
掀開帘子,一股嘈雜的熱鬧頓時湧入雙耳,熱氣摻著酒香撲面而來,把小館子和外面的冷雨寒霧劃出了一道分明的界限。
閒散時節人總是多些,裴液繞開斜倚成一團的面酣耳熱的男人,跨過地上隨意伸展的腿腳,把葫蘆放上了櫃檯。
「陸叔,打滿。」
「好嘞。」陸有材四十多歲,眉如刀刻,拔開葫蘆蓋子走到酒桶旁,「小裴你自從搬了家,真是來得越發稀少了。」
「那沒奈何,沒有賣宅子這筆錢,就得要我半條命啊。」裴液笑道。
「唉,有福傷財,無福傷己。小裴你也算有福了,得往好的看,日子才有盼頭。」
「是啊,我沒甚麼不知足。」裴液接過葫蘆,「還是四錢?」
「扯淡!」陸有材眉頭一立,把接滿的葫蘆墩在桌上,「以前要過你錢?現在窮鬼一個充什麼大頭?」
裴液哈哈一笑,依然數出四枚銅板,堅持推到陸有材面前:「正因為如今窮鬼一個,才得樣樣算得清楚明白。」
陸有材嘆口氣,收下銅板,裴液正要拜別,陸有材忽然道:「對了,我看你是又出城了?這兩天須得小心些,好像說城外有人遭虎狼吃了。」
「沒事,我也不進深山。」奉懷靠山吃山,難免有採藥人和獵戶失陷在山中,雖不總有但也不算罕聞,裴液並沒太在意。
「不是山里,是城外。」陸有材糾正道,「今兒早上有人看見的,城東那間破廟外,只剩下件破衣衫和血,人連骨帶肉都沒了,都不曉得遭害的是誰。」
裴液一怔:「哪?城東破廟?」
「對啊。這畜生敢跑得這樣近,城東人家都擔心它夜裡進城吃人呢。」
裴液想起老香子的話,皺眉道:「報官了嗎?」
「肯定報了,一早就有捕快過去。」
裴液想起大柳樹下的那兩個差人,看來官府已查到受害之人,便不再擔心,別過陸有材,出門提起魚竿魚簍,步回家中。
裴液家就在老香子的破落小院旁邊,也是一樣破落。
推門走進院子,掀開魚簍,裡面是些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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