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成江宏,裴液和張君雪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瓷瓶之上。
裴液從未聽說過「登階丹」的大名,但「全副身家」這個詞早勾起了他的興趣。何況有後面老人的「催生經脈樹」之語。
——自己現在最大的短板,不正是修為嗎?
「這種丹藥我可以食用嗎?」裴液向腹中的螭影投下心聲。
「其他經脈樹可以用,稟祿自然也可以用。」
「哦對,它只是未孵化之時只能吸收天地玄氣——這丹能有多大效果?」
「那人想要借它來以四升五,那估算一下,大概可以讓你一舉邁入三生還有富餘。」
「嘖!」裴液咬了口饅頭。
張君雪則依然沉悶,只是目光從地板挪到了瓷瓶上。
一時無人說話,最終還是成江宏打破了沉默,一抱拳道:「成某願意向兩位稍作討教,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而後屏息期待看著兩人。
張君雪點了點頭。
裴液也不扭捏,拱手應下。
成江宏鬆了口氣,展顏一笑:「我和張妹子俱在四生,小兄弟是什麼修為。」
「我,一生。」
「.唔,後生可畏。」成江宏笑道。
裴液注意到他的情緒比方才高漲了一些,面對眼前的比試,他的輕鬆多過忐忑,看來確如老丈所言,他比張君雪要厲害——至少他自己應該這麼覺得。
「那,客棧後面有一處荒地,咱們這便過去。」
「好。」
「添補一句。」老人忽然道,「這比試須得傾盡全力,不可藏著掖著。此處也沒有第五雙眼睛,有什麼高妙武功只管使來,只要招式夠絕,哪怕敗了,也有登階丹奉上;而若有意遮遮掩掩,即便贏了,這丹我也會收回。」
三人盡皆點頭。
女子先立起身來,從地上提起一件兵器,粗礪的鐵聲划過地板。
裴液思及前面所言的「刀法」,正疑惑刀這樣重鋒銳的兵器怎麼不入鞘隨意劃地,就見那樣兵器被女人扛在了肩上。
一個大鍘刀!
又厚又重又大,硬硬實實的一柄大刀。
裴液微微瞪眼張口,回頭去看男人,好在男人沒再取出什麼驚人的兵器,就是一柄簡單的鐵劍,只是柄比尋常劍要粗些,似是為了適應他寬大的手掌。
兩人一前一後向門外走去。
裴液把饅頭放進菜碗,端著站起來跟在後面。
老人拄杖「篤篤」地走在他後面。
四人出了客棧,過了兩菜地,這片荒地比裴液想像中要大。
裴液在場邊立定時,張君雪與成江宏二人已經一左一右立在了場中。其實認真來講,應該裴液先上的,以免兩強先斗,最後反而被最弱之人撿了便宜。
但或者大度或者自信,兩人都沒有計較這一點。
雙方一抱拳,張君雪把重刀搭在地上,成江宏則緩緩抽劍,劍鞘就拿在手裡——裴液注意到那鞘同樣是鐵製。
細水微風般的波動從兩人的手掌蔓延到各自的刀劍之上。
真氣。
裴液不低頭地扒了一口白菜,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上。
這是他面對四生以上敵人第一個顯露在外的劣勢——真氣出體。
三生以下,真氣只能在體內流轉,四生開始,可以通過接觸來傳導,而只有七生之後,才能憑空離體,藉以完成凌空飛渡等許多不可思議的操作。
眼前,成江宏已合身撲上。
劍招一出裴液就停下了咀嚼——好穩的一劍!好中正的一劍!
拙境。
這位汲汲於登階丹、愛談愛笑的大哥至少已在第一劍境之中琢磨了三年以上。
不貪先機,但也不露破綻,如此穩正的起手正是劍如其人,第一劍只為稱量對手水準。
張君雪沒有任何被驚到的表情,仍是宛如木樁,她抬手。
「唔!」裴液含著食物悶驚一聲。
任誰看見這寬肩大刀的組合都會下意識以為她是大開大合的重刀,誰料這刀在